书应上回章。
话说黄庆宇刚从临城回来,看到被病痛折磨的老父那落寞的眼神,还有时不时躲在角落里抽泣的母亲。
回想当初,在债务危机夹缝中生存下来,已经实属不易。而今,困扰他的却是子嗣承养的担起责来,还得首先把老爸的病给治好了才行。庆宇很清楚自己倔强的父亲,很难在短时间内被说服,去附近大医院做进一步治疗的。
黄庆宇思来想去,在他简单的充饱肚皮之后,就回到堂屋内,想找父亲认真的谈一谈心里话,都有关乎生命体的延续和家庭的希望维系计划。
原本庆宇父母都已经吃住在新房子那边,可眼下又迫不得已回到老屋,都因为老早就过继给已故叔伯的庆宇长兄,先行一步结婚要房产占用去了。虽然他们有说过,等到庆宇结婚时给腾出一间来,但已经有多么的不合时宜,恐怕未到那天,更激烈的争吵又要开锅了吧。说好的临时不分家产,合建合分,但是目前看到父母早已提前被“请”了出来,后遭的局面还有什么好控制的呢?
就在黄庆宇刚刚落座于他父亲对面坐椅上时,庆宇他爸就指着一杯冒热气的茶杯,用上他吃力的声带讲道:“仨娃子,你先喝上这杯今年采摘的茶水,好好给我讲讲这次相亲的相关情形。我原本指望着你能落户他乡,能把你娘和我的心愿给落实下来,没料到,你还是压不下自己的个性,把事情弄到这般地步。哎。。。。。。”
“老嗒,你不清楚具体情形,要是去相亲的人是你,也会感到无趣和尴尬,也一准与我做出同样决定的,事情大致经过是这样的情形。”黄庆宇在喝了一口茶水后,又将表姐安排的相亲经过,一五一十的为他阿爸讲述了一遍。
听罢儿子前后十几分钟的讲述,老黄不免干咳了一声,继而破声说道:“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想不到有些人乱情,会贻害到一帮真正需要婚姻的人,那些人好不卑鄙!”
黄庆宇看到父亲的情绪出了点波动,赶紧的帮他斟满了茶水,以求缓解现场压抑的气氛。
而老黄对庆宇的举动,并不为所动,而是很小声的说道:“仨娃子,你口袋里好香烟,能不能给老嗒抽上两根,多的我也不要。”
黄庆宇很清楚老爸的嗜好,从抽老式黄烟算起,烟龄也快有四十多年的光景,也算是老爸喉疾原因产生的祸首。为此事,父母之间的争吵,也不知发生过多少回数了。但是在听到父亲首次开口,想得到自己几根香烟的支助,恐怕是最近老娘在控制零用消费方面,是加大了力度,才有让父亲在烟瘾肆扰下服输低头。
如果非要对此事有个评判,双方都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诚意和努力。庆宇母亲是想让其父亲多活几个钟头,都是好的,积极地采取了措施。而老父,毕竟是受困于烟类的“瘾君子”,估计也是到了最难熬的阶段,才有出此下策,如此一说。
“老嗒,这香烟能不能戒掉,假如一支香烟能让你多活一天的话?”黄庆宇一边拿出那包还是到临城相亲的时候买来的香烟,悉数放在老爸眼前的八仙桌上,一边悉心问道。
“仨娃,你问这话,就显得很不仁义了啦!你老爸一直在香烟袅绕的世界里逍遥惯了,要我戒掉烟瘾,还不如让我早点去西界看山好了。其实,你也知道,从你长这么大以来,是我首次向你小子讨支烟吃,你不至于这点孝心,都不愿敬吧?也许,这也是我最后向你索要的一点回馈而已。”庆宇他爸的眼神,已经从小儿子拿烟的动作中,渐渐有了一丝转变,也许是疼痛,消隐了他嘴角的一丝笑意。
要是从家庭近十年经济帐目来说,大笔费用都是由庆宇挣来,后期都是交给庆宇母亲管理支出的,其中用于还付庆宇他爸留下的外债,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今,老爸讲出这种道理来,不免让庆宇的心“咯噔”一下,很难捋平过往心事。
要说在此刻,庆宇和他父亲的心境,完全处于两种极端,一个是积极备战于未来和希望,一种是得过且过的守恒。因此,即使中间有仲裁调停的人在现场,也无法一时针对哪一方来说事。
“老嗒,你有想过多活一两年,还得与大医院的医生配合,把病痛治好么?你这样的做法,就是自暴自弃,也就是你常念叨的那种‘破罐破摔’的形式,让我很难认同你的做法,有痛有疾的话,就得上医院救治才行啊!”无论怎么讲,为敬香烟方面的事情小,治病救人才是唯一的出路。
“仨娃子,你就甭做我的思想动员了,我的病痛,我自己十分清楚明了,上大医院挨刀子,弄不好就会在医院挂了。与其那样被动受伤,搞不好连尾骨都运不回来,还得消耗大量的钱,我还不如在这种麻木的疼痛中归去。或许,还能留点些许钱物,给你将来的孩子备用也好啊!”庆宇他爸的声音愈发低沉,要不是离庆宇只有二尺距离左右,恐怕很难让庆宇听得真切。
感情老黄的话,是那样的绝决,完全是站在他的思维方式上去考虑事情的,其中不乏有大爱深蕴其间。如果用句没良心的话去比对,庆宇即使是用上千条香烟来交换,那也是物超所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