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泗滨城,主副城门大开,数百鲜衣亮甲的官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分列主城门两旁,一名将军带着近侍邑从骑着高头大马,凝望着远处地平线。
烟尘滚滚,一队轻骑远远的跃入视野,向泗滨城奔来。
将军下得马来,带着众人迎了上去!
“韩怀安上前听封!”
轻骑队伍行至城门,止住脚步。为首一位身着九彩流云锦衣的官员端坐马背,手持文书朗声道。
“臣接旨!”马下将军上前几步,半跪锦衣官员马前。
“中南昆吾族起兵造反,yu谋朝窜位,着令汝领jing兵一万前往镇压,钦此!”
“谢吾皇!”将军起身,上前接过圣旨虎符,“左相国亲临宣旨,一路车马劳顿,末将感激不尽,已备薄酒数樽,还请相国到府上一聚!”
左相国不置可否,看着韩怀安微笑着道:“早已耳闻韩将军恪职尽守,军民爱戴,更有军神之美称。今ri得见,果然气势非凡,想那昆吾草蔻在将军面前定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相国言重了,些许流言蜚语,当不得真!”韩将军陪着笑脸,为权相国让开了道路。待得相国行过身前,随即骑上马背,跟了上去。城门前两列官兵小跑着前去开道,身后骑马的随从也策马缓行,紧随相国身后,一行人浩浩浩荡荡,向城内行去。
长街尽头,一香烛纸钱店旁。
莫老头从街边柳树上折了一枝,随手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接过身旁少年手中的一叠冥钱纸币,半蹲下身子燃了起来。
“莫氏列祖列宗,妻儿老小,侍子随从。无为无能,苟且于世,不能手刃仇人,愧对诸位,些许财帛,望笑纳!”老者一边燃化着纸钱,一边轻声低语。仿佛回想起十分悲痛的往事,哀伤的表情无以言表。
二月天气变化无常,几缕寒风吹乱了柳树,吹散了纸钱,吹来了几片乌云。
“要下雨了!”一旁少年抬头看了看空中如银盘般的ri头,轻声道。
莫老头仿佛没有听见他讲话般,仍自顾自的慢慢烧着冥钱。
他极富耐心的把最后几张冥币细细分开,一张一张添入火堆中。而后顺手拾起刚折下的柳枝,把被风吹散尚未燃尽的残纸慢慢的挑入火堆,还轻轻的拨了拨,让火燃得更旺,让纸钱烧得更快。
冥纸燃尽,火势渐弱,莫老头目注着冒着轻烟的纸烬,慢慢的摘下头上斗笠,深深的鞠了三躬。
风大了几分,太阳也被越压越低的云层吞没,大雨将至,街上行人渐稀。
一队鲜衣怒马旗帜鲜明的行伍急急行来。正是入城不久的左相国韩将军一行。
莫老头回头一瞥,心中一惊,急忙扣上斗笠,拉着少年的手背着长街僵立,不敢动摇分毫。
左相国心中似有所查,目光也向莫老头这边扫视过来。人马渐行渐近,相国的目光最后牢牢锁定在莫老头身上。
他猛勒马缰,烈马人立而起,仰天长嘶,惊动随从,惊散路人,唯独那伫立街旁的一老一少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