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装么？忘尘缘心下微微一凛，却是应了迷达的话慢慢的坐起身来。并不是刻意如此，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清楚，一旦起身，所面对的会是什么。忘尘缘从不怀疑魔佛言语之中的权威与真实性。魔佛说过送他离开便是送他离开，绝不会有虚假。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不舍。如果醒来的结果注定是他会离开魔佛的身边，那么便不醒来吧。他的信仰是魔佛，他的心是魔佛的，而他的命也终将为了魔佛而献出。忘尘缘为了魔佛，可以卑微到尘土之中去，而他所求的，却是魔佛心头一个小小的位置。不是爱情，只是希望若是日后忘尘缘身死魂消，魔佛在成就霸业之后，偶尔还能想起欲界曾经有辅座名为忘尘缘。

“魔佛，属下并非刻意……”既是魔佛责备，忘尘缘也不会推诿。更何况他的确是早已醒了，魔佛的责备也是不错的。忘尘缘的心思自己明了便可以。若是让魔佛知道了自己的这般心思，将来的会是怎样的情形忘尘缘自觉自己无法预料。他毕竟只是欲界辅座而已，而魔佛则是欲界的神。渎神，亵渎了自己信仰的人，魔佛会怎样想？

定然是不屑的吧。忘尘缘的理智这样告诉他。心，仿佛被凌迟，但是却也不是很痛。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明白，自己的心思，注定会带来绝望。事实上，欲界之中有几个是不被魔佛折服的呢，只是心思犹如他这般污秽的却是少的。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忘尘缘，你便是这种人吧。

“哼，你离开吧。”不想从忘尘缘的口中听闻到那无聊的歉意，不想再看那恭顺到似乎毫无自我的表情，迷达挥了挥手，便将忘尘缘送离了星云河。虽然灵识进入星云河不易，但是要送离却是简单的事情。

只是忘尘缘走后，迷达的心中却莫名失落。大致略微的有些不舍吧。他想，属于人世的感情慢慢的随着记忆碎片的回归而令他有了些许感触。他想他真该把忘尘缘留在自己的身边的，哪怕是留住一具尸体。当然，来到这里的忘尘缘是灵识，灵识若死便是灰飞烟灭，倒是不会留下什么尸首的。

不过与其留下那种东西，他更想要一个活着的忘尘缘。而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想办法对付星云河。而对付星云河，说到底，他的力量还不够。

他有三具身体，忘尘缘的一声迷达大人，倒是让他这些时刻想起了不少曾经遗忘的东西。比如，他虽然是波旬，但是他更是三体之一的迷达。女琊和阎达的意识在长久的封印之前因为互相冲突变得虚弱，后来竟是来了一道异界之魂，两相冲突之下竟是和阎达，女琊的意识相互冲突，导致三种意识消弭殆尽。

而前些日子心中莫名的意志，大致便是来自于那异界之魂的了。弄得三体的意识消散了两份，最后还能有一丝的意志残留影响于他，倒是有着几分本事。可惜也就仅此而已了。

现下，三体意识仅存他一人的，化分三体已然不再合适。倒是不如趁机吸化三体，使三体力量集于他一身，如此说不得便能够突破星云河的层层壁垒，从而达到离开此间的目的。

心下定念，迷达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于是便以意志控制了剩下两具躯体，用自身功力缓缓炼化。

这倒也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三体本就是公用一颗灵佛之心的同修。化分三体的时候暂且不说，便是已经能够三体合一。如今三体仅存他一个意志，只是要炼化剩下两体之中的力量便是。而且，三体同源，也不会存在所谓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