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极小又舒适的屋子。一张床已占了一半地方,柔软干净的被褥,暖暖的味道,小窗关得很紧,头顶的灯泡轻轻摇晃,淡黄的光铺到各处。
卡卡西靠在梳妆台上,我站在他身边,看着对面坐在床上的女人。她的衣服首饰都是颇富贵的,谈吐动作也有更佳的气质,却住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地方,看起来并无不满。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自从跨进这矮小的门,心里的闷慌似乎转成了身体的疼痛,微微的感觉不太明显,却无法忽视。
所以我一直在抽烟,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当着他们的面,即使被投来不满的目光也不停止。呛人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一切,我麻醉着自己,拒绝那些微不足道的疼痛,他们都看着我,不发一语,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就觉得遥远起来,手指一动又散下一片烟灰。忽然发觉我在恐惧。
我猛然转身冲了出去,甩上矮小的门,声音震疼了耳朵。
空气很清新,即使是下午,也蒙着淡淡的薄雾,我扔了烟蒂蹲在门口,又点上一支咬在嘴里,呼出云般舒展的轻烟。这是一片坟墓,他们的精神被扭曲却存有意识,他们痛苦,否定外来人的靠近。为什么变成这样?就连卡卡西,似乎都在变化,但我却几乎不受影响。
我起身,打算回去问那个女人。喀呲喀呲的咀嚼声快速靠近,好像是老鼠在啃木头,透明的碎渣滓从嘴里掉了出来,沾着黏滞的血丝。那个擦窗的少女跟了过来,她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嚼个不停,还往外掉米饭和玻璃渣,手捏在木栏上,捏出了几个深深的手印。
“她不是守陵者,她是掘墓人。”少女艰难地说,喉咙似乎被尖刀刮蹭,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随手揪了把草又往嘴里塞,转身飞快地奔走。她来这里,似乎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她在提醒我。
掘暮人。
我一步跨过去用力推开那不大的门,立刻被人抱住了身体,看他无恙还露出可怜的眼神,我终于温柔地笑起来,摸摸他的头发,那个女人仍旧优雅地坐在床上,礼貌地看着我们。
“哪里丢的,不如去那里找找吧。”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