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杀。
这三个字让我觉得眼前升起了明灯,心瞬间就放了一半。他们内部有分歧,那我不死的可能就更大了,还有这模糊的声音,怎么都觉得是隔着东西穿来的,再去捉摸这数不清的可能性,纯属是给自己找难受,我强压下自己乱想的毛病,就一心听这声音。
“这小孩一死,四代会咬住你们不放,还想谋活路?”那个人继续说道,不是我之前听到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这种明显的讽刺完全没有刚才那个变态的气场,那个不知道男女的应该是这派的头。
“我们早就没活路了。”另一个人冷冷接道,忽然笑了两声,“儿子死了,他会把这事儿整个挖出来,咬住的不是我们,是你们。”
“什么意思?”那个人觉出不对,谨慎问道,而接话的是他们的头。
不男不女的声音平静说道:“你们根本就没想留后路,只是想把我们彻底拖下水,也让四代受到丧子之痛。”
“的确如此。”
“那好,你们这些小麻烦,我就先替四代目大人解决。”不男不女的声音说完这句话,身边完全静了下来,连那种呼吸般的风声我都听不见了。
这种安静不是隐匿,而是所有人突然消失的感觉,这不是心理上的错觉,就像和十个不动不说话的人一起在教室,跟一个人在教室的感觉是非常不同的。我愣了半天,把这事一点点往前推,到了进诊所之前,心里深叹了口气,就在原地盘坐下来。
“杀我?你小子下得了手也担不了后果。”我轻笑了一下,又咕哝着把缠着起爆符的苦无向上一抛,在半空里引爆,眼前亮了一瞬,轰鸣震得耳朵嗡嗡响,我紧接着又往上射了一支苦无,就算看不见,我也知道它深深扎在了顶上。
这个地方的顶简直就是诊所的地面倒过来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倒挂着,就如同我正站在诊所的天花板上,看到的东西都是倒的,而且非常稳当,我找到了那个写轮眼,用苦无把这东西给扎穿了。
身边的景象陡然变化,仍旧那个路边的长椅,我蹲在椅子上,正午大亮的太阳对我突然脱困的眼睛没有一点影响,御太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着高度优势,起身的瞬间横踢向他的脖子,他一慌,低身就地滚了出去,沾了一身的枯草屑,躲得狼狈,被我脚面蹭飞的几丝头发还飘着,他要是没躲过,飘的就是他的人头了。御太想说什么,我没给他机会,跳过去冲他腰上又是一踢,他往后一退惊险躲过,我欺上去用相同的动作又是两连踢,这回他倒自己撞上来了,咔嚓一下脊椎骨必断无疑,他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你那么爱想,为什么对我的假动作没反应?”
“少扯。”我扣住他的头一拧,脆生生的一下,才觉得火气消了不少。
我的体术是申友教的,她给我的宗旨是:你所有动作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人。没教我防御,也没教我技巧性地留活的,以攻对攻只管打。看来御太喜欢扯幌子来虚的,就算反应迅速,也被我直接的打法搞得没脾气。
天色突然暗下来,夕阳还没下去,我还站在路中间,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活动活动身体,继续往家里走。
御太早就走了,他留在我意象里里做媒介的眼睛被我一毁,术就无法继续,我没有彻底破了这个幻术,因为我实在想弄死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