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从未存在一般。
经由闲院和草薙两个人确认过死亡的小男孩儿任由情报贩子百般打探也没有发觉到关于他身份的蛛丝马迹,专业性受到了质疑的结城有些挫败,出了自己的据点打算散散心,结果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绕到了书店那边。
尽管闲院不喜欢别人打扰,但没事儿去那里溜一圈已经成为了习惯——据说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三周,而结城算了一下,他来到这里已经要两个月了。
和以前颇为自由的日子不同,结城为自己做的事情远没有打理黑王氏族的情报网更多,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拥有了正式的部下和一个人单干就是不一样。
往远了说麻烦,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有了真的靠山,或者说是……
归属感。
这是他第一眼看到闲院后想也没想过会得到的东西。
窗帘是被拉开的。
闲院今天心情很好,结城看到她时正站在床后发呆。感觉到结城的视线后,闲院侧过头对他点了一下,然后结城看到了她身后沙发上屏幕闪闪的终端。
“怎么了?”
宗像的声音让闲院回过神,眼神由散漫变得更加散漫的红毛头拉上窗帘,凑到沙发上拿起终端。
“看到了闲杂人等而已。”
“有趣的形容。”
耳边传来了纸笔接触的声音,沙沙声听得闲院耳朵痒。依靠在沙发上,闻到了新沙发特有的味道,闲院皱皱鼻子,不过还是靠在上面。宗像此刻大概在处理着什么文件,不过闲院倒想起了以前她趴在桌子上看着宗像写作业的情景。
以及少年笔直的脊背和眼镜后面认真的神情。
“弥海砂,”过了一会儿,宗像出了声:“我在等你说话。”
闲院对着终端,过了半晌,蹦出来一个字。
“话。”
那边写字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闲院大概能想象到宗像那副掐死她算了的隐忍的表情。但对闲院来说,让宗像无可奈何是种乐趣,无论对方的心情如何但终究会随她的性子去。
就像高中的时候配合她蛇精病一样的爱演兄妹梗一样。
宗像叹了口气,像是将文件放到了一边。
“弥海砂那边的天气是怎样的呢?东京这里天气很好。”
“明明早都查过了还问我。”闲院又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结城正站在不远处晒太阳:“晴朗得很,不过热得厉害。”
放下窗帘,闲院干脆坐在了地毯上。厚厚一层的毯子在空调房里倒不热,反而让脚底不至于因为大理石的地面而着凉。
“礼司。”
“我在。”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真是难得。”宗像像是有点兴趣的样子:“有什么问题让弥海砂也想动气脑子了吗?”
“是啊,”闲院说:“比如说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娶一个又作又傲的家伙这样。”
那端安静了一下。
“弥海砂,每一次你形容自己的时候,似乎都要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我没有。”闲院回答得坚定异常。
可这种油然而生的心虚感挥之不去。
“第一次这么问,是弥海砂报大学志愿时突发奇想地背着我去考了陆军指挥学院,如果不是我去开邮箱大概弥海砂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里服役了。”
“……我没去。”
“第二次这么问,是弥海砂跟我在关于养猫的问题上吵了一架,掉头就报了无国界医生,和好之后弥海砂的系主任才通知我这件事来着。”
“……我也没去。”
“第三次这么问,是弥海砂在电话里留言里说的。”
闲院默然。
然后她就离家出走了。
“所以想说什么的话,现在就说吧。”
头倚在沙发的靠背上,闲院垂下眼帘,思考着该怎样说。
然后她想好了。
“礼司。”
宗像就在那里等着下面一句。
“我……想你了。”
“……能听到这句话,也算是收获呢。”
在两方沉默的拉锯战中,最后宗像还是叹了一声,放弃了不知何时开始对闲院的追问。他手边的纸上有着被勾勒眉眼的人,正巧就是她带着撒娇讨好表情时候的样子。
虽然不太常见就是了。
“既然已经突破了说这种话的瓶颈,”眼镜片后的男人难得带了点笑意:“再多说两句如何。”
“……不要。”
这语气倔得厉害,像是马上就要把电话挂掉一样。不过既然通讯记录上的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地坚持着,那边的人表情应该是副想挂电话但又舍不得的吧。
“说起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诶?你有时间了吗?”闲院回答得很快:“如果还是跟S4在一起就算了。”
“嫌弃的语气还真明显。”
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心的语气,被拒绝的男人倒也没有什么失落:“不过如果弥海砂刚刚说……”
敲门声响起。
摁掉忙音,宗像将终端放回口袋,又顺手将那张随意画了几笔的纸翻了过去。在宗像那声请进之后,伏见不情不愿地推开门,看了眼端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