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色的星空下,群星闪烁,一轮皎洁的明月洒下一地的银色光芒。赤司征十郎双眸闪烁,他站在黑子时也面前立定,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中。
单薄的外套衣角随风而摆,时也皱眉看着赤司清凉的打扮,扭过头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发酸的鼻尖,手指握成拳头瞧着发酸的肩膀。羽绒服光滑的面料飒飒直响,时也抬起眼角,淡淡开口道,“赤司君,有何指教?”
“你长大了,时也。”赤司步履平稳,他靠近时也,和他视线平视。
时也闻言,好笑地耸了耸肩,“赤司君这句话,可真让人心寒呢。”时也弹了弹手中的指甲,眼角飞出一抹笑意,他得意洋洋地看向赤司,“不过嘛,赤司君的身高倒真没什么变化。”
黑子时也挑衅办地看向赤司,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只比他高了三公分的赤司征十郎。
赤发的少年闻言,挑起眉毛,他阴郁地开口,“敢嘲笑我的人……”
时也举起双手打断赤司的话,饶命似地说,“好了好了,赤司君你别在说你的中二言论了,每次听到一次就想笑十次,我可没那么多力气笑了。”时也说罢,修长的双腿交叉而立,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他扬着头闭着双目,“我知道赤司君为什么要说我长大了的话语。”
他干咳一声,“我以前和哲也玩过一款类似于餐厅养成的游戏,我们从种地,养鸡养鸭一直到经营餐厅,那时候我啊,会半夜定闹钟爬起来收菜。”
时也睁开眼睛,目光凌厉地扫向赤司,“可是后来,等级慢慢地变高了,我再也没有兴趣半夜去打理了。可是有一天,我忽然又想起来了,兴冲冲地跑去玩了一个礼拜之后又放弃了。”
时也穿着牛仔裤修长的双腿交叠,月光下,少年纤瘦的身姿笔直而立。他双手插在口袋中,背包挂在身材,神色淡然地扫向赤司,“刚才赤司君说我长大了,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这件事。”
“所以啊,赤司君就像一个丢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明明丢掉那个玩具的人是你。有一天,你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玩这样一个玩具,回到家吵着闹着便想要那个玩具。等找到了玩个把小时,赤司君你啊,就会把那个玩具丢弃在一边,甚至还会补充说一句,‘废物’什么的,你说我说的对吗?赤司征十郎君。”
赤司嘴角泛起笑意,他看着时也笑出了声,手指滑过时也的侧脸,他冷笑道,“不愧是黑子时也,问题看得真够透彻的。”他抬手,手掌压在时也的肩膀上,“可惜,我赤司征十郎是那么容易让你猜到的人吗?”
时也抬起手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眸光里迸发出恨意,他盯着赤司,“不管是不是,赤司君,你的骄傲不容许你低下头。”他哼笑一声,“你跟着我一直不现身,看着我揍尹松却不出来阻止。”
他拨掉赤司压在他肩膀上的手,“赤司君,你比青峰君还不如。”
拉了拉挂在肩头的背包带,阴冷的寒风吹在黑子时也的脖颈间,他缩了缩脖子朝赤司挥手,“有什么问题,赤司君和青峰君一样,到学校就跟我说吧。”
他抬起头,看着暮色沉沉的天空,嘲讽般地笑了起来,“赤司君难道忘记了吗?现在我可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得赶在旅馆还没有关门之前,去找一个住的地方呢。”
直至时也的身影消失,赤司依旧迎风而立。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手掌覆盖在刚才时也靠过的墙壁上。
粗糙的墙壁刺痛了他的手掌,眸色一闪,双手落在了身侧。
赤司回到家的时候,被出现在别墅内的人震惊了一下。他伸手打开客厅的吊灯,跪坐到榻榻米面前,赤司双手摆在茶几上,“父亲。”
他朝坐在对面的人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
那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赤司正廉捏着茶杯旋转,茶几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水渍。他拿起边上的水壶,在赤司的茶杯中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
赤司正廉放下茶壶,他缓缓开口道,“三个月后,我要结婚了。”
他从身侧的蒲团上拿起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对面的赤司征十郎。赤司抬眸,他的目光定格在赤司正廉的脸上,手指捏着茶杯,滚烫的茶水让他的手掌变得通红。赤司却恍若味觉,他重重地搁下手中的茶杯,轻缓而冷冽的吐出两个字,“结婚?”
红色的请柬被赤司正廉放在桌上,赤司随手翻开请柬。
红色的请柬上,男方那一栏,赤司正廉打扮的一丝不苟的模样落入赤司的眼中。他移开目光,落在新娘那一栏的方向,年纪不轻的女子轻咧着嘴角,长发披肩,眉目清秀。
赤司听见自己嘲笑般的笑声,“父亲,我该庆幸你没有找一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女人做你的妻子。”赤司征十郎合上请柬,复又觉得那名女子太过眼熟,他重新打开请柬,目光落在女子的姓氏上,名濑。
他暗自嘲笑自己被时也影响太过。
端起茶杯,赤司喝了一口茶水,“所以,你希望我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