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夕阳照进篮球部的活动室,红木质地的办公桌上,赤司征十郎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落在信封上。他侧身而立,面无表情的看向从窗口洒进来的阳光。赤色的双瞳在橙红色的夕阳下,流光溢彩。
赤司眯起眼,曲起食指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而后,他拉开椅子坐在上面,从桌子右上角的笔筒中抽出一只钢笔,拔掉笔盖后,笔尖蓄满了钢笔药水。
十几分钟后,他将钢笔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烦躁地站起。
拉开活动室的门,一阵阴冷的寒风吹在赤司的面颊上,他不耐烦地步入吵闹的篮球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正在训练的黑子时也。
光滑而明亮的地板上,只听得篮球鞋和地板摩擦的尖锐声,篮球掉落到地面上后的沉闷声。八个篮球框下,篮球一个又一个落入球网。赤司征十郎朝黑子时也勾了勾手,“你,过来。”
时也叹息,撩高运动服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篮球馆墙壁上的挂钟正好将时间指向下午五点,赤司拍了三下手,“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解散。”
他披着外套,一个凌厉的眼神撞进黑子时也波澜不惊的水蓝色双眸。赤司冷哼一声,外套的衣角掀起。
水蓝色头发的少年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
赤司在时也进入活动室后,顺手将门关上。
他转过身捏着时也的下巴将他推至门框上,二话不说吻了上去。黑子时也的双瞳涣散,他抬脚抵上赤司的膝盖,挣扎着推开了抱着他的赤司征十郎。
运动过后的少年刘海垂落在眼前,耳鬓的发丝粘在脸颊上,他喘着粗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怒火中烧的赤司征十郎。他将后脑勺靠在门框上,抬起一只手遮住泄露了情绪的双眸,声音颤抖,“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子时也落下手臂,执拗的盯着赤司看着。
赤发的少年嗤笑一声,眸中闪过笑意,“原来,你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时也。”他放开怀中的黑子时也,自信满满地踱步到桌前,他手里捏着黑子时也交上去的退部申请处,“那么,我可以撕了他吧?”
黑子时也依然靠在门框上,他的后背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赤司君,我是很认真的在请求你,让我退出篮球部。”
一直低着头的时也目光撞进了赤司的双眸中,他右手捏着时也的退部申请,在空中抖了三下。赤司征十郎嘴角讽刺般地笑意扩大,“你装成黑子哲也来学校,是不想当面告诉我这件事?”
他手一松,纸张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两个圈落在了地上。赤司逼近时也,他凑在他的耳边,声音魅惑,“告诉我,为什么要退出篮球部。嗯?时也。”
时也退无可退,他伸出手抱住赤司,下巴搁在赤司的肩上。黑子时也的耳垂到耳尖,不可抑制的泛起了红晕,他说,“赤司君,给我办理退部申请吧。”
赤司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右手抓着时也的衣服,面颊相碰,抬着一只手压着时也后脑勺翘起的水蓝色长发。
赤司上衣的拉链膈在时也的胸口,时也目视着地板上掉落的退部申请书,缓缓地推开了身上的赤司征十郎。他开口说,“赤司君,我真的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这个问题。”
他皱眉,“很多事情并不是和赤司君想的一样简单的。”
他的食指点在时也的下巴上,抬高时也的脑袋被迫对视着,赤司轻启薄唇,冰冷道,“你要是敢退部,从此之后,你和我毫无瓜葛。”
他眸中的寒意仿佛是从十年前的冰窖里走出来的,赤司盯着时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时也。”
时也推开赤司,张了张嘴,喉间梗塞。他走到那张薄薄的纸面前,弯下腰说,“是的。赤司君的话,只要一个哲也就够了吧?之前赤司君说过,要把我和哲也当做一个人处理是不是?我啊……我很讨厌这样哦。明明哲也是哲也,时也是时也,可是赤司君有时候,总是弄不清呢。”
时也背对着赤司征,脊背弯曲,他蹲在地上拍了拍手中的纸张,然后执拗的走到赤司的面前将手中的退部申请书放到赤司的面前。
赤司夺过黑子时也手中的退部申请,快速走到桌边,签下自己的大名,他将手中的纸张重新扔了回去,纸张在空中飘荡,赤司阴郁地说,“这回,满意了吗?”
他的怒意在时也点头的一瞬间达到了顶端,赤司怒不可遏的翻身将时也压在桌上吻了上去。他咬着时也的嘴唇恶狠狠地和时也对视,赤色的双瞳中怒火闪烁。
时也的嘴唇上渗出了血丝,被赤司压在红木桌上的时也闭了闭眼,一只手拿着纸,一只手揽着赤司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不,那不像是一个吻。
更像是赤司征十郎和黑子时也之间的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