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寻了个地方栓好马,全都坐了下来。他们不生火,不见吃干粮,只静静的坐在地上休息,只有其中一个黑衣劲装男子与那黑衣首领说了几句,再无动静,但那些人如猎鹰般的眼神盯得人浑身不舒服。众人只敢匆匆瞧一眼便撇开脸。
所有人磕睡全无,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
只是露宿就好!
不过,像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就是连看也别看一眼。
众人纷纷别开脸,将那些人视为空气。
孙妈妈和玲珑担心余念娘,哪有心思去管别人。
在板车上足足躺了半个时辰,余念娘身上才有了力气,孙妈妈扶着她坐到火堆旁,将兜帽替她戴好,斗篷紧紧围在身上,又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
余念娘一张脸白的吓人,一丝血色都无,衬得巴掌大的脸蛋儿更加憔悴,她双手抱膝呆呆的看着火堆。火光随风摇曳,晃来晃去,映着一双眸子更加呆滞涣散。
王婆子深深看眼余念娘后,悄悄对着王老头子挤眼睛,颇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王老头子最烦王婆子这幅样子,理也没理王婆子,不自在的看了眼一旁垂着眼的车夫,想要对余念娘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粗这样太过冒失,当着车夫的面前似乎又有些欲盖弥章的味道。
他别过脸,从包里摸出烟杆,借着柴火点燃。想了想,又拿了一杆递给那车夫,笑着低声道:“来一杆,醒醒神吧,反正这时候也眯不了一会儿了。”
车夫接过,立刻对王老头子的印象好了些,点燃后跟王老头子说起话,不过,对着王婆子始终板着脸。
幸灾乐祸,搬弄是非的三姑六婆,最是这些爷们烦的。车夫在家的时候就最不喜这类人。再说,余姑娘多好的人,王婆子表现得太不厚道了。
孙妈妈不知道王婆子干了些什么,她拿出小锅,倒了一些干净水在里面,正架在火上替余念娘烧热汤。
玲珑小心的替余念娘揉捏手臂,还有肩膀。
每一次余念娘这样的时候,全身不仅会瘫软无力,还会僵硬。但大多时候都是她自个儿躺会儿就好了。
除了第一次,余念娘运用自己的能力,当时晕睡了一个时辰,全身僵硬,玲珑和孙妈妈因为不知情,吓得都哭了,不停的替她揉捏,按摩,大夫请了好几个。
后来再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每次事后都是头晕无力,像这样全身僵硬还是第二次。
所以,孙妈妈和玲珑很担心。
可是,现在又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特别是余念娘一幅魂不守舍,呆滞的样子更让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余念娘喝了热汤后身子暖和起来,人似乎也彻底清醒过来,一双晦暗的眸子渐渐有了神采!
王婆子想趁机套余念娘的话,被玲珑不耐烦的赶开。她心里不高兴,可又不敢过份打扰余念娘,连于妈妈都来亲自看余念娘,她哪能再过份。
眼珠子转了转,腼着脸,笑嘻嘻的去了于家车队。
孙妈妈拿出干粮让余念娘补充体力,余念娘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低头看见脚边手帕上的一点红。她眉心一皱。
“姑娘,没事,我仔细瞧过了……”孙妈妈匆匆扫眼扫了那边静静无声的几个黑衣劲装男子,生怕让对方听到,压低了声音:“姑娘没有受伤。”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受伤,这是别人身上的血!
余念娘紧紧拧着眉心,联想到自己刚刚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她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抬头朝对面看去,恰好瞧见其中一个黑衣劲装男子正与那黑衣首领说着什么,且正看着她这个方向。
孙妈妈也瞧见了这一幕,脸色不由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