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麻烦大了!”赶马车的中年男人,把马鞭在空中轻甩了一下,那一前一后拉车的两匹马,便立刻停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他站在车辕上,抬起右脚,照着赢宇翔的脸,恶狠狠地便踹了过去,接着又补了几脚,不用照镜子看,赢宇翔也知道自己已变成了猪头。他趴在马车上,一动不动,血水从嘴里、鼻腔里流出来,红红的,流在马车上,也洇染到到他的衣领和前襟上。
赢宇翔闭上眼睛,任凭那血肆意地流淌着。
弱肉强食!做为一个生命体,无论存在于哪种意识形态里,这都是颠扑不灭的真理。而那种“要做个本份善良的好人!”的论调,那就是强食者对弱肉们的驯化教育。
赢宇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强大起来。
踢完赢宇翔后,那个赶马车的中年男人,便弯胳膊从后腰上抽出了一小节竹管子来,他把上面的盖子用力地拔下来后,就举到了半空中。停了有几秒钟的时间,“嗵!”的一声,那竹管里突然射出一枚红色的烟花弹来,直接就飞升到了半空中。
“呀,血流了这么多,止不住的,会不会把人流死?”另一个男人,把赢宇翔翻过身来,看了看,对那个赶马车的男人说。“死了正好,直接扔河里喂鱼。还省得你我再把他拖回去,费事呢!”
“彪哥,急招属下来。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那个赶马车叫彪哥的男人,用手指了指躺在马车上的赢宇翔说:“自己去看,他是百变千虫吗?”他用马杆敲了敲赢宇翔的脑袋,“误了爷的事,我看你就算长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完了,完了,上了百变千虫的当了,我说这次,怎么这么好抓呢?”那人从赢宇翔的后腰上,拽下来一条丝帕来。“看着没。彪哥,十好几个人,恁是看不住一个百变千虫,让这老小子。偷梁换柱。用这条丝帕。骗了两只小浣鼠的鼻子!”
赢宇翔头晕沉沉的,直想睡觉,在半梦半醒间。他还是听到了一些话。丝帕?怎么会有丝帕在自己的身上?许是在码头时,那乱哄哄的人流,到处都拥挤着,被什么人塞进衣服里,竟也没发觉。
他怎么这么倒霉呢?要是老老实实在船上躺着,不出来走动,是不是就惹不上这祸事了?
归根结蒂,赢宇翔认为,还是被钱闹的。如果不是为了钱,他就不会动歪脑筋,把鞋卖了。那鞋一直穿自己脚上多舒服啊!不卖鞋,他就没钱,没钱,也就用不着逃跑,不逃跑,就不会坐船。不坐船,就来不到杨树浦这鬼地方。也不会被人陷害,凭白的挨一顿揍。
总归就是钱闹的,赢宇翔越来越觉得,自己天生就是穷命,不能有钱!这钱到手,还没怎么花呢,就差点儿把小命搭上。
同样是人,差别咋就这样大呢?越想,赢宇翔越抓狂。每次得钱,倒霉的都是他,而花钱的则是狗子和瘦猴子。这比如这次吧,那叫什么的百变千虫,怎么就好死不死的选上他了呢?他身旁不是还有个虎克吗?为什么虎克就没事?也不知那傻孩子怎么样了,他懂不懂得自己回到船上,还是就在鱼摊那儿站着一直等着他回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