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静着,直到有一日刑婶和牛婶说起秀婶的时候,似乎这事情不似表面这般平静,而是有些暗流涌动。
刑婶和牛婶都是李家快餐铺子里新招的人,也是帮着做杂活的。除了刑婶和牛婶,铺子里还新招了个伙计,叫东来。
由于小高的鱼片生意正红红火火着,自然是没空闲来当小二的。虽说快餐铺子里头是老主顾居多,也会自个儿去排队打菜打饭的,但仍是有不少新主顾一进铺子里干瞪眼的。小二小二地喊了半日,也不见有人上前招呼。
这东来是颂贤颂思的同窗,由于家境贫寒,这才不得已地辍了学,这才由两兄弟举荐到自家铺子里做伙计。
这东来没有读书人的脾气,人又勤快好学,铺子里闲下来的时候,他就捧着书本到边上刻苦研读起来。
虽然这东来吧不像小高这般闲下来就会帮自家做活,但李老太也体谅人家有一颗好学的心。又是自个儿孙儿的同窗,也就不要求这么多了,总归是个好孩子。
再说那日刑婶和牛婶在井边杀鱼的时候,两人满手血污,一个拿着菜刀刮鳞,一个拉扯着鱼肠。端得是一副杀戮现场,弥漫着一片血腥气。
一般人经过,都是掩着口鼻匆匆离去,都怕被这味儿冲到。刑婶和牛婶也是苦不堪言,虽说呆的时间长了她们也习惯了这鱼腥味,但这股味道跟在身上一时半会儿还是去不了的。因此这心里头还是有不少怨言的。
自从她俩来上工。杀鱼的事每回都是她俩干,而秀婶只是做些洗洗菜那些不沾腥臭味的好活计。
“凭什么每回都是她做那些轻省的活计啊!凭什么啊。”刑婶看着秀婶那一副充主子的模样,她心里头就来气。她们俩还是一个村的呢,不提携提携就算了,还把她丢这儿来杀鱼。她能不怨嘛!
刑婶正是那日给狄老指路的方脸妇人,她上镇子卖自家产的鸡子的时候,听说李家快餐铺子又要招活计,可不就忙不迭的来了嘛!
不想还真被她招上了,一个月六钱银子呢,本来这差事苦一些累一些她也是甘愿的。偏生秀婶一个人干的少。一下子她就不乐意了。
“你就少说几句吧,被东家听见要是以为咱们不满意这活,把咱俩辞了可就不好了。”牛婶是个宽厚的性子,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一点也不挑剔。
“哼。不就仗着她比我们俩早干几个月嘛!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个死……”刑婶虽然嘴上说得痛快,但是瞧着秀婶拿着青菜出来了,马上的住了嘴。
秀婶这洗菜也是要到井边打水的。刚才刑婶的话她是一字不差地听着了。
“东家说了,你们刚来,这活儿都不熟,就让我呀给你们安排活计。”秀婶这也把话挑明了,她就是仗着东家的势呢。
刑婶撇撇嘴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头把这秀婶骂了个底儿透。
秀婶到井边打水离得刑婶和牛婶杀鱼的摊子远远的,免得被熏着。
刑婶心里头对她可不服气了,也就暗中使了个坏。她把那鱼肠子拉出来后一甩,就甩到了秀婶那件新做的花裙子上。
这准头!真厉害,刑婶给自个儿赞了一句。
“你这什么人啊!”秀婶气急败坏地说着,皱着眉把甩到自个裙子上的鱼肠子拨弄下来。
“呕——”秀婶问道那鱼腥味就蹲到一边狂吐起来。
看秀婶都吐了好一阵了,也没见停,看样子也不像是装的。牛婶舀了一瓢水,淋了淋自个儿血淋林的手。
把洗完后**的手往自个儿衣服上抹干了,这才朝秀婶那边走去。
“秀婶啊,刑婶她也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牛婶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扶秀婶一把。
不想,却被秀婶一把推开,“别过来,我闻不得你身上的味儿。”秀婶说完,就拾了那菜篮子,干呕着跑开了。仿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边追她似的。
“我身上有什么味儿嘛?”牛婶抬起自个儿袖子闻了闻,再问了问刑婶。
“哪有什么味儿,鱼味儿呗,就她金贵。”刑婶不以为意地说道。
牛婶又接着蹲下在木盆里捞了一条鱼出来,一边敲着鱼头,一边琢磨着说道:“我看秀婶呕得这般厉害,是不是有了啊。”
“怎么可能!”刑婶果断地说道,可过了一小会儿她又疑惑地看了牛婶一眼说道:“她可是寡妇啊。”
这寡妇没了男人又哪能怀孕,牛婶笑笑说:“许是我多想了。”
都是当娘了的人了,哪能在这事儿上看走眼了,刑婶一番怪笑,最后才对牛婶神神叨叨地说:“这秀寡妇居然做出了这等事,接下来可有好戏瞧了。”
“你可别出去乱说啊。”牛婶给刑婶提了个醒,这若是没有的事,别无端的坏了别个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