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巷子里,那个膀圆腰粗的身影正是丁家媳妇,也就是丁家快餐铺子的东家娘子。
只见她直走到巷子底,叩响了一户破落户的房门。
出来个壮实汉子,开了门就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啊,兄弟们正玩的高兴呢。”
“来送银子给几位大爷花的,咱进去说,进去说。”丁家媳妇朝那汉子谄笑着,将他往边上推了推,自个儿挤进了屋里。
那汉子把门“碰”地一关,朝院子里喊道:“虎哥,来生意了。”
一个满面胡须,满脸凶相的大汉,正单腿踏在凳上,大力地摇着骰子。这人正是赵虎,这太平镇有名的混混,专干些讹人的浑事儿。
“妈的,一二三。什么破手气。”赵虎摇出了个最小点算输,就将面前的一大碗酒一饮而尽,洒得胸前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
丁家媳妇还是头一回来这混混窝呢,扭捏着连手都不晓得往哪里放,这是怕的慌哟!
赵虎瞟了瞟丁家媳妇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扭个啥劲儿啊,这腰都粗的跟水桶一样了,爷对你没兴趣。”
边上立马就有小混混附和,“是啊,百花楼的姑娘可比这好看多了。”
“我要是她男人,早休了去,再讨一个漂亮些的去。”又有一个接着说。
“嘿嘿嘿嘿……”院子里的汉子一通笑。
丁家媳妇这还没开始说事儿呢,就被这帮混人给笑了一通。骂她丑不算,又将她一个良家子同百花楼里的窑姐比。
她这脸是尴尬着红了一遍,又气着红了一遍。幸亏她长得黑,否则被那些浑人瞧见,又是好一通取笑。
“说吧,找爷何事?”赵虎把那只踏在板凳上的脚给放了下来,正正经经地站好咯,居高临下地问着丁家媳妇。当混混头子数年,这身上凶恶的气息是挡也挡不住。
丁家媳妇吓得双腿直打颤。哆嗦着把来时同她男人商量好的话给说了一遍。
“你是要我们当个打手。去给李家快餐铺子闹点事,最好还让人家开不下去。”赵虎直截了当地将丁家媳妇那番遮遮掩掩的话给直白地说了一遍。
丁家媳妇那个头点的跟个小鸡啄米似的,巴不得李家人滚回乡下去。这样他们家的快餐和包子馒头就不愁卖了。
“你这妇人也忒恶毒了,让我们干这种事儿多损阴德啊。”赵虎挑着粗眉看她。
“赵爷,小…小妇人给您多多的银…银子,帮个忙。”丁家媳妇有些傻眼,这当混混的还讲阴德。不是说给了银钱就能帮着办事的嘛。
这赵虎只是等丁家媳妇这句话而已,他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两。”
“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瞧着赵虎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丁家媳妇把剩下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心思倒是转得飞快。
若是这李家快餐铺子关门了,那自家的生意就好起来了。这二十两不出一个月也就能赚回来了,这钱该花。
她怀心思一动,也就不心疼钱了。当下就给了赵虎十两银子,算作定钱,事成之后还有十两。
从那破落户院子出来,丁家媳妇可是松了老大的一口气,和这些浑人呆一块儿就是怕呀。她放轻了步子疾步出了小巷。倒也未被人瞧见。
赵虎得了十两银子。当夜就带兄弟们去百花楼寻姑娘乐呵乐呵去了,这闹事的事儿就搁到了明日再说。
第二日中午。李家快餐铺子里是忙都忙不过来,丁家快餐铺子就只那几个喝着小酒只点盘花生米的穷酸货。
丁家媳妇是皱着眉,时不时地往李家铺子里瞄去。心里暗暗着急,这赵虎他们可别浑到收了钱不办事儿。她昨儿个可就等了一日没见人来闹,今儿个怎么着也得出点事吧。
赵虎的人也乘着今儿个中午人多进了李家快餐铺子,只是丁家媳妇不识得那是赵虎的人罢了。
那赵虎的手下唤作钟三的汉子,也装作去吃饭的模样。点了一碗饭,几个菜,到一旁吃了起来。
这钟三倒还真有些饿了,就先吃了两口饭菜。吃着觉着好吃,就止不住嘴了,只剩得饭菜剩了个浅浅的底儿了才一拍自个儿脑袋,想起正经事儿来。
他左边瞧瞧,右边瞧瞧的,瞧着大伙儿都忙着吃饭的模样。就偷偷地从袖子里掏出个物事,迅速地埋进了那剩得不多的菜里,还用筷子搅了搅。
钟三也不是头一回干这事儿了,动作麻利的很。他瞧着自个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就扯开大嗓门嚎起来:“你们这家黑店拿,这么大个蟑螂是要毒死我啊。大家都来看看啊,出人命了要。”
他这一番高声嚎叫,倒是原先有些个闹哄哄的铺子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