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别生气了!”大丫鬟秋霜小声的安慰着一脸不高兴的小姑娘,她脸上带着愤恨,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折下来的树枝,正用力的打着面前正开得灿烂的菊花,地上已经是满地金黄的花瓣了。
“我能不生气吗?”丁敏瑜声音陡然拔高,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话让人听了去:“你看看她那个样子,一个劲的巴着祖母,说着奉承话,这也都算了,我也知道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想要在咱们侯府过得舒心一点,这样做很有必要,可是她也没有必要总是拿我作筏子啊!你听听,她说什么的是什么啊,表妹年纪还小,任性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呸,她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秋霜微微一滞,但立刻笑着安慰道:“姑娘,您真的没有必要和她计较什么?您想啊,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老夫人不过是因为可怜她,也担心要是不给她几分体面的话,她在府里难过,才会对她和颜悦色的。您没看她对谁都小心讨好的样子吗?”
“是啊!对谁都是小心的讨好着,就是对我不一样,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眼神也很不对劲!”秋霜不说尚好,这么一说敏瑜更恼怒了,她心里真的是恨死了那个半年前冒出来的远房表姐。敏瑜的那位远房表姐名叫秦嫣然,是侯府老夫人堂姐的孙女,也是那位唯一留在世间的血脉亲人。
老夫人的那位堂姐当年嫁的也算不错,公公曾是先皇的首辅大臣,丈夫也是家中的独苗一根,和出身望族的她倒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可惜的是她的那位丈夫并不争气,没有多少学问,也没有考中什么功名,公公一死,在京城就难以立足,只好带着一家老小回故里去了,好在秦家也有些祖传的田地和产业,倒也还过得逍遥自在。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四年前独子在去岳家的路上翻了车,除了命大的秦嫣然幸免于难之外,其他的人都死了。丈夫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刺激,一病不起,熬了还不到一年,也撒手归西,只剩下秦老夫人和孙女相依为命。
秦老夫人一年之内,痛失最亲的人,一下子也老了几十岁,身体也基本垮了。看着自己一年不如一年,也不知道能够熬多久的身子,看着年幼的孙女,再看看那些虎视眈眈,巴不得自己早点死,然后接手秦家家业的亲戚,秦老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写信向老夫人求助,希望老夫人能够在她死后给秦嫣然一个栖身之所,不要让那些亲戚占了秦家的家业不说,还害了秦家最后的血脉。
老夫人看了那封信之后,很是伤心的哭了一场,没有耽搁,立刻派了心腹妈妈去了秦家的老家江城探望秦老夫人,告诉她安心养身子,要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天,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秦嫣然,不让她被人欺负。
或许是所托有人,秦老夫人在见到老夫人的信,听了那位妈妈的话之后,终于撑不住了,不到半年就去了,她的后事还是老夫人派人督促着办理的。本来秦老夫人的后事一完,就要接秦嫣然到侯府的,但是年纪小小的秦嫣然的确个极懂事的,说自己有重孝在身,不能给侯府带来晦气,坚持在秦家为长辈们守完了孝,半年前才进了侯府。
老夫人见到秦嫣然之后,才惊愕的发现秦嫣然居然长得和秦老夫人年幼时一般无二,既觉得惊讶又更添了些伤感,搂着秦嫣然哭了一场,从那以后,秦嫣然就老夫人的安排下,在侯府落了脚,长住下来了。
要说这秦嫣然倒也难得,不但人长得俊俏,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不笑不开口,一开口必然是敬称,倒是很得人心,到侯府没几天,人人都知道侯府来了个又漂亮又教养的表姑娘,别说是长辈们喜欢,就连同辈的兄弟姐妹对她也十分亲近,当然,敏瑜例外。
原本,敏瑜对这个刚刚冒出来的表姐也是没有什么敌意的,也觉得她孤苦伶仃,怪可怜的,甚至还想着对她好一些,把她当成姐妹来对待。可是,这样的念头在和秦嫣然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