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镖不重,陶安也不容镖物有半点的闪失,当镖师失了镖,哪怕他曾经名声遍九州,这一镖足已让他身败名裂。
每一位成名的江湖人都知爱惜羽毛,更何况是陶安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次失败,他将在长风镖局再也抬不起头,陶安是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的。
趟子手很快便扒开地上的积雪,生起了一堆篝火,这趟镖是庐平城唐富商的货物,去往庐平城的这一路荒芜的很,连间栖身的破庙都没有,汉州城到庐平城的这一段路陶安没少走,他们现在所停的地方也是长风镖局一贯的歇脚地。
这段路其实并不算远,可押着镖车就需要一天一夜的时光了,从来没有人在这处地界失镖,因为这里离长风镖局实在太近。
一个在镖局德高望重的镖头想要捧自己的徒弟,总是会有人给很多方便的。
就在陶安下马准备到篝火旁喝上几口温开的热水时,苍茫的暮色中突然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来人的脚步略重,听声,不像身负轻功。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来人,来人肩扛着锄头,身穿灰色的破棉袄、棉裤,脚下蹬着一双黑色棉鞋,身上穿的很破,可这双棉鞋却像是新做的,他垫着脚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可越是在雪中垫着脚尖,他越走不稳,反倒踩了更多的雪,就这么趔趔趄趄,这个皮肤黝黑的怪异庄稼汉走近了。
陶安对身边一名与他年纪相差不大的趟子手使了个眼色,嘴一努,这名趟子手立即起身抱拳道:“这位老哥,这里是长风镖局歇息的地方,烦请老哥绕开点路吧。”
庄稼汉眼珠子顿时瞪得滚圆,道:“这地方是长风镖局的?!”
趟子手转目看了陶安一眼,陶安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又对趟子手使了个眼色,同时向庄稼汉扬了一下头。
趟子手在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措辞,笑脸相迎道:“兄弟几个劳累一天,烦请老哥行个方便。”
庄稼汉就像是一根筋,众人未怒,他先怒了,喝骂道:“我管你们这群拦路狗的死活,为什么不是你们给我让开条路?!”
陶安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趟子手立即会意,冷冷的说道:“老哥这是存心与我们作对?”
庄稼汉将锄头末柄猛地砸在地上,横眉竖眼道:“是又怎样?!”
趟子手已经察觉到陶安心中的不快,他也急于在陶安面前表现自己,当即抽出腰间短刀,眼中杀意涌现,道:“老哥是给脸不要脸?”
庄稼汉嘴不饶人的说道:“你们这群拦路狗能给我长什么脸?!”
庄稼汉吐出“拦路狗”三个字的时候,趟子手手中的短刀便向庄稼汉的脖子划了过去,与一个庄稼汉好声好语的说上半天,便已经给足了礼数,既然这名庄稼汉如此不知好歹,陶安等人也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可令人意外的事生了,庄稼汉竟然在趟子手刀光连闪的攻击下,声不抖气不喘的说完了完整的一句话。
陶安心中甚惊,暗忖自己来应付这一招,也做不到像庄稼汉这样谈笑自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