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着徐导在那边采访吗?怎么过来了?”
何之风轻描淡写地问他。
迟时雨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后面的商照川,商照川却只是跟迟时雨点了点头致意,就转身走了,那修长的腿迈开,两条笔直的线,这男人的确是浑身都是那优雅的气质,不愧是天王级别的人物,可是迟时雨已经将这男人当成敌人许久了。
“我不来怎么能够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迟时雨讽笑,却朝何之风一伸手,“我能看看吗?”
伸手,要东西。什么东西?自然是那张照片。
何之风却摇头,照片就揣在兜里,却不愿给他看,都是过去的不堪,他不想再拿出来伤人伤己。
可是迟时雨却固执地伸着手,眼神平静:“之风,给我看看好不好。”
这一瞬间,何之风觉得迟时雨有些可怕。
可他还是不想给迟时雨看。
“之风,我什么也不做,就看看。”迟时雨的话显得无比虚假,因为何之风觉得,依照着迟时雨的性子,看完了是怎么也不可能放下的,他会疯。
他眼前这个男人会因为爱情而小肚鸡肠,吃飞醋有些厉害。
想到这个,何之风竟然笑起来:“别管那么多了,我会处理好的。”
他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迟时雨一把拽过来,他走不动,于是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这话就颇为不客气了,迟时雨觉得心冷:“你就真的什么也不准备告诉我?何之风,捂块石头都能捂热,怎么你就不成呢?”
何之风难受极了,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我过去的事情,你真的想知道吗?要不我找沈闲跟你谈谈?”
他这话彻底地伤了迟时雨。
他握着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几经游移,还是彻底地放开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迟时雨,你又以为我是什么人?”
这话只有他们知道是什么意思。
迟时雨和沈闲,何之风和商照川。
突然就这样奇怪地混乱了。
何之风干脆地转身离开,背后迟时雨寂寥地站着,忽然仰起头,看不到蓝空,也看不到飞起来的白鸽。
忽然记起《花开时》里面的一段剧情。
夏白站在黑夜的巷子口,看着里面遍体鳞伤的傅子时,面无表情。
傅子时说:“看到我的伤,感受着我血的温度,夏白,你现在觉得暖和吗?”
自己跟剧中的傅子时,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何之风演夏白,还真的是本色,冷血到让他都开始为之发抖。
明明昨天还是甜甜蜜蜜,他几乎就要有两个人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的错觉了,然而现实残酷而血淋淋地撕开,就那样袒露在自己的面前。他以为自己要站不稳了,可是他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怎么也倒不下去。
何之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今天的拍摄是没戏了,何之风坐车离开的时候正巧撞到商照川,两辆车并排,商照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给何之风招手,“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商照川先生帮了我不少。”何之风摇头,却没多说,心下却有些忌惮,商照川这个人一点也不简单,他帮了自己,也许只是出于他与人为善的处事原则,同时也是一种手段圆滑的体现,不管他是不是有恶意,现在不说是何之风落了把柄在他的手上,就是这个人情,还起来也很麻烦。
他还说“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明里暗里想着,何之风觉得他指的是迟时雨。
只是何之风不好说什么。
夏秦还没上车,那边商照川的经纪人递了一份东西给夏秦,接着两位经纪人才走过来。
上车之后,夏秦沉着一张脸点火踩了油门,速度很快,先商照川他们一步离开,半路上何之风问:“刚才张景给你的是什么?”
夏秦冷哼一声:“你想要的。”
何之风却是一愣,又一笑:“给我吧。”
他竟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夏秦看得很火大,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市中心,他却直接将车停在了一边的绿树下面,转头瞪着何之风:“你知不知道有把柄落在商照川手里是多可怕的事情?”
“有多可怕?”何之风一脸的淡淡,却自己从夏秦的手里接过了那份名单,“我倒觉得,商照川是没恶意的。”
“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夏秦阴沉着脸,转过身,狠狠地靠在了椅背上,“我以为你肯定会知道,每个光鲜亮丽的人背后都有遮不住的黑暗,像是商照川,迟时雨,甚至是你自己。”
何之风不知道夏秦是抽了什么风,只觉得他有些过于高深莫测。“能不能说明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