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坠落的地方是个不高不矮的小山崖,因此下落速度很快,但就这么掉下去,不死也要重伤。胤礽只来得及抓紧缰绳,死死抱住马脖子,让骑着的马作为缓冲稍稍减少他坠地后受到的冲击,然而在着地前的一瞬,不知下落时碰到了什么,胤礽的被迫松了开来,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狠狠甩了出去,伴随着脑后传来的刺痛,胤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陷入昏迷的胤礽没有发现,在他落下来之前,早已有人守在他坠马的下方,即使他什么准备都没有,也不会受太重的伤。等他落地后,那些人就分成两拨,一拨训练有素地把布置在周围的东西收拾好,一拨快速上前把他抬起沿着小道离开。大雨中,一切人为的痕迹都随着水流湮灭,再无半点踪迹可寻。
鄂实等人看到胤礽出了意外,不敢稍待,鄂实立刻吩咐一个人返回向康熙报信,同时自己带头绕道往胤礽落下的地方寻去。
这时候,最重要的是要马上找到胤礽,至于康熙会如何处置他们,众人都无人敢想了。
康熙这天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等到天色变得发沉,四处起风时,更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整个人如坐针毡。随着大雨倾盆而落,康熙的担忧达到顶点,情绪已经控制不住地外露,连小丫头都看得出来他的焦躁。
屋子里的人鉴于康熙的心情不好,俱是大气不敢喘,终于,一个浑身湿透的侍卫打破了屋里快要凝固的沉寂。
“皇上,娴主子在回程时惊马坠崖,现在鄂实大人带着人在进行救援。”来不及行礼,侍卫一见康熙就急急把事情汇报。
康熙一听胤礽出事,手里的茶碗就“砰”地一声摔碎在地,对胤礽的担心压到了其他情绪,康熙立刻让吴书来把粘杆处的济南负责人召来,把人手分出一半赶去支援,他也立刻站起身,带着回来报信的侍卫就要亲自去现场。
傅恒等人大惊,急忙拦住康熙,道:“皇上,请慎重,娴主子出事还不知是人为还是意外,此时贸然外出,这种天气里,实在太过危险了。”
“朕要你们是干什么的,要是怕担责任,就呆在屋里别出去,朕恕你无罪!”康熙的话让众人明白他必要外出的决心,众人无奈,只能跟着。
拒绝了马车,康熙冒着初冬的大雨,往胤礽出事处奔去,心里的焦躁就算是冰冷的雨水也无法缓解。他后悔,非常地后悔,他不应该让胤礽离开他的视线,是他没有保护好胤礽。
康熙一行人到达的速度很快,然而等到了出事地点,与鄂实留在原地等待的人接上头后,康熙的一颗心直往下沉,他们没有找到胤礽。
即使鄂实在第一时间就往山崖下找去,但等他到了崖底时,除了一匹摔得奄奄一息的马,其他什么都没有找到,连碎布都没有一块。
鄂实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这已经很明显是个圈套,再怎么样,如果是意外,胤礽也不会找不到人,现在虽然因为大雨,很多痕迹都消失了,但胤礽的失踪就足以证明一切。
从京城一路跟着康熙到现在,鄂实很明白胤礽在康熙心中的分量,怕是胤礽这次真的找不回来,不光他们这批跟来的人会出事,连他们的家族恐怕都会被迁怒。
纵使希望渺茫,但为了减少罪过,鄂实仍然不肯放弃,把属下分成三五人一拨,四下分头找去。
他则留在原地,试图在大雨里找出些还没消失的蛛丝马迹,心里暗恨这贼老天都与他们作对。
康熙听到胤礽失踪了的消息,手一紧,也不言语,让鄂实留下的人带着他们急急往崖底赶去,心中发狠,一定要把暗中向胤礽出手的人找出来,他绝不会放过伤害胤礽的人。
大雨里,所有人都浑身湿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劝说康熙保重龙体,暂时避一避雨。看到了地上的马匹,康熙眼睛都红了,周身的怒气生人勿进,众人俱是埋头做事,唯有鄂实不能逃避,上前向康熙细细回报,并把他唯一找到的线索告知康熙。
“主子,娴主子惊马并不是意外,马身上有被人用石子打出的伤痕,奴才已经让人分散去找,但雨势过大,恐怕……”
“再难也要找,让人去盯着城里的大夫,有人出诊就跟上,所有的大夫都要查清楚有没有接触过你们娴主子。”康熙此刻已经心急如焚,但为了胤礽,仍旧保持着一分理智。
想了想,康熙又把鄂实唤来,问道:“今日你们娴主子赴约时有无异样?”
鄂实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今日胤礽见到荀睿后的一举一动全部告诉康熙,说完后,又道:“娴主子出事后,奴才也曾派人回灵岩寺去试着找那人,可惜现在还未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