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像他们这样刚刚从家族里出来的年轻人。年轻人需要历练，但诺戈的叛乱者绝不是一个合适的对手。

心中作了一番思量，亨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通行手令这种东西，以他的地位和人脉关系，很容易就可以弄到，但是为了这些年轻人的安危着想，他没有答应的打算。

显而易见的失落从三位年轻骑士的脸上浮起，骑士小姐的反应更是明显，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粉色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细线，那双经过长期锻炼而有棱角的肩膀开始起伏——

“亨利先生，请相信我们！”

骑士小姐艾丽莎抬起了头，冰蓝色的瞳孔中满是坚定。视线之前，大厅墙壁上色彩斑驳的大型油画在她眼中倒映，那是一副关于二百年前北境拓土战争的画卷——画面之中，厚重暗淡的笔墨杂糅数抹鲜红，栩栩如生的勾勒出惨烈的战场，烟尘激荡，尸横遍野，一位英勇的骑士扬起马蹄，挥动战矛，面对重重包围的敌人毫无惧色。

油画的原作者是尤利塞斯·克洛宁，一位亲身参与北境拓土战争的贵族艺术爱好者，在一场让他失去右臂的战斗后，用剩下的左手完成了这副作品。

这是被埃兰特王国历代君王誉为英雄诗篇、不朽之作的经典画作——《一骑当千》。当然，挂在亨利客厅的，只是一副赝品，珍贵的原作保存在王都埃尔瓦的博物馆里，但这并不妨碍艾丽莎小姐将所有的目光停留之上。

“你们想和那位骑士一样吗？”

亨利敛去了笑容，向着三位年轻人问道。只是，看到三位年轻的骑士忙不迭的点头，他又渐渐笑了起来，笑声带点嘶哑，像拉断了弦的竖琴一般，用力控制着声带的异常颤动，“天真！你们知道那位骑士的下场吗？”

“知道。”

科迪和拉尔斯的声音有点儿小，而艾丽莎小姐却是直怔怔地继续盯着油画没有回应。

“那是一场悲剧！”

仿佛勾起了昔日的回忆，亨利的语调变得高亢，略微停顿了一下后，似乎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声音回复平缓，“羽翼未丰的雏鹰，不应挑战危险的悬崖。”

“可是——亨利先生你真的不能帮这个忙吗？”

对于亨利先生的谚语，艾丽莎恍若未懂。

“勇气并非可靠的保证。”

“我们并不只有勇气——”

话音刚落，艾丽莎小姐拔出了剑。与寻常的贵族小姐装饰佩剑不同，没有为了减轻重量而镂空的剑身，没有雕刻繁美的花纹，也没有镶嵌任何华丽璀璨的宝石，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制式骑士剑。

剑柄的金属握手部位，因为长期的摩挲，对比边沿的颜色有些亮。

剑锋向下斜指，艾丽莎小姐作出了一个标准的贵族决斗邀请。

看到骑士小姐的举动，亨利朗声大笑起来，随即，他的右腿向后退了一步，伸出了一只手掌。

“也好，就让我看看威尔莫特家族的后辈实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