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苦口婆心,现在容家是不能乱的,而最重要的人就是容连城这个长子,他一定要什么都心中有数才成。
“只要给你二姨机会,让她得了你父亲的欢心,那么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容家不会再有半分是我们母子的,说不定到时性命都难保!再也不要说什么手足之情,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只有锦儿是你能完全相信的人,就是你父亲那里,唉,他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妻子,对他来说儿子都是一样的亲,妻妾也都是一样的近,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
“说到连士,依我看那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次的事情没有把他扯出来,实在是可惜了。”容夫人说到这里摇头落泪:“你啊,不要分不出亲疏远近来,这个家里绝对不会害你半分的人就是我和锦儿;儿子,母亲这些年不易啊,你看到了你二姨她们的恭顺,却没有看到母亲的血泪,你当小二她们真得那么甘心雌伏吗?”
“不说其它,连城,如果小二当年第一胎不是女孩儿的话,你知道母亲会面临什么吗?你和你的弟弟能不能来到这个世上都难说啊;为了你们兄弟二人能平安长大,母亲这些年才当真是如履薄冰、费尽了心思。”容夫人泪眼看向容连城:“母亲会害你吗?母亲的话你不信,你信谁?”
容连城听着容夫人的话,心头已经转过了很多的念头:他的确是听到了很多的闲言碎语,影射的、暗示的、明言的无非就是容老爷这一病,容家母老虎容夫人就要发威收拾小妾了——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为容家生了儿子的容二夫人。
事实就是,他在容家看到的就是如此,二房一天之间自天跌到了地底:大姑娘被打伤后任其自生自灭,而二夫人被关到佛堂眼看也是要被赶出府去——虽然这一切是她们自作自受,可是容连城心头就是存一点犹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二姨她们一直恭顺有加,父亲一病倒被母亲捉到了小辫子呢?
他还深知此事很快就会被外人知道,并且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是却能让他们更加相信容夫人要收拾小妾了。
“母亲,我知道你辛苦,可是父亲更辛苦,他这些年也不易啊;”容连城叩头:“母亲,如果可以就给父亲三分颜面吧,您也能落个贤良的名声不好吗?儿子不想其它,只想一家人能和和乐乐的,其实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也不必什么事都要分清楚谁对谁错,都在一起过日子,勺子难免碰锅沿,母亲如果能代二姨求情,我想三弟和二姨都会知情的——人心都是肉做的啊。”
榆木疙瘩!红锦看着地上的容连城无语了,他只看到了父亲的辛苦,对母亲的眼泪却视而不见,当真是不愧是容家的儿孙。
容夫人没有想到说了半天儿子居然还是要让她代二夫人求情,气得站了起来:“你把人家当成一家人,可是人家有没有把你当成一家人?把你当成一家人会来害你的孩子吗?就凭那个绝子散,我是绝不会为小二说一句话的!”
“二姨和三弟不知道此事儿,所有的事情都是孙君生挑拨姐姐做出来的;”容连城叩头:“母亲,你是看着姐姐长大的,你应该知道她的为人。”
“她们说得话都是真的?你全盘相信;”容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我这个做母亲的苦口婆心你却半句也听不进去?我真是白白生养你了。”话没有说完容夫人就泪如雨下:“你再如此糊涂下去,害了的可不止是你,还有我和锦儿、以及你父亲。”
“我?我怎么了?”容老爷挑开帘子进来:“你这是怎么了?”他问得容夫人。
容夫人拭泪:“没有什么,老爷怎么过来了?”
“嗯,我躺得久了想出来走走。”容老爷的脸色腊黄:“不过现在还真是累了;连城你怎么惹你母亲生气了,还不给你母亲赔罪。”
容连城上前叩头请罪,容夫人没有理他上前去扶容老爷:“老爷,我看你的精神不太好,还是回去躺着吧;”往后看了看:“怎么身边也没有带着丫头。”
容老爷一笑:“没有丫头我不也找到了你,我还没有病成那个样子;回去就回去吧,我还真是走累了。”
红锦和容连城送了容老爷和容夫人出去,回来后容连城唉声叹气红锦也没有理睬他,由着他去书房自己去消解。
她叫了若蝶过来:“刚刚院子里怎么没有人?”
“大少爷回来时的脸色不对劲儿,所以奴婢就让院子里的小丫头出去玩儿了,而我们几个就避到了厢房里;免得大少爷以为我们在下不来脸,非要和姑娘争个高低上下。”若蝶却当真是看透了容连城。
红锦微微皱眉:“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如果来个人在外面偷听怎么办?”她说完若有所思看向院门外,容老爷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一来就进了屋、还是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呢?
虽然容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容老爷也没有发作或是放下脸来,但是红锦总是有些担心:容老爷听到也没有什么,如果听到后却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就怕是他多想、甚至是想左了。
但是院子里没有人,也就不知道容老爷是什么时候来的;红锦忽然一皱眉头:“门口的张大娘呢?她是个稳妥的,不可能会偷懒走开,怎么也不见她来禀一声。”
若蝶也有些奇怪,刚刚没有提及就是想好好问问张婆子:“我这就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