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嫡出身份,红锦姐弟凤家连庶出子女都不如:宁氏出身官家,下嫁凤家逼着凤老爷休妻,也就是为了要力保自己子女嫡出地位:只有一条路可行,红锦姐弟母亲唐氏只要成了凤家弃妻,就是成为有了过错被休凤家“罪妇”。
有这样一位被休弃罪妇为母,红锦姐弟当然不能再被凤家视为嫡出。如此,宁氏到了凤家之后,便是独一无二主母,她子女也是理所当然嫡出,是凤家将来当家人。
唐氏出身当地世家,性子一向柔顺,什么事情都依着凤老爷;自嫁入凤家,从没有大声儿和凤老爷凤德文大声儿说过一句话;但是,她听到凤老爷要休妻另娶时怒了:她指着凤德文喝问自己可有什么失德之处,凭什么要休她另娶。
凤老爷自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唐氏确确是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但是他却铁了心肠——有了知府撑腰,凤家当时难关便可以平安渡过,并且自此之后“钱途”是一片光明。
这些,却不是唐氏温良贤淑、任劳任怨能给凤家:就算是唐氏已经把自己所有嫁妆,都凤家危难之时给了丈夫,可是此时凤德文早已经不记此事,或者他看来那是唐氏应该做。
唐氏是极聪慧女子,才会让凤老爷挑不出半分错处,只是她自幼所学东西,却让她错误把一生都寄托到了凤德文身上;她贤惠并没有得到丈夫怜爱,反而将会是一纸休书,她心中悲愤可想而知。
尤其是她一对儿女,她离开凤家并没有什么,被人耻笑只会是凤家不是会是唐家;但是她儿女要怎么办?尤其是她儿女,刚刚才出生不久。
回唐家求救,唐家人也只会让她回去,但不会为她和凤家抢儿女:自古儿女都随父,此事唐家做不出来,也不能如此做;退一步来说,唐家又凭什么替凤家养儿育女?
唐氏左思右想之后,便趁着凤老爷休书还没有写好之时,一根白绫寻了死路;临终之前给唐家父母兄长写了一封长长绝笔信。
唐氏死当地引起了一场不小波澜,以唐家来说并不能压过宁知府去,但是他们根本没有理会宁知府一事,只字不提有关宁氏亲事,自头到尾都是追究凤家之过,凤家抵不住当地人们非议,只能风光大葬了唐氏,保留下了唐氏妻位。
就这样,唐氏以自己性命做代价,惨烈之极保住了自己一双儿女嫡出身份;宁氏虽然嫁入了凤家为主,但是唐氏依然是凤家正室妻房大夫人,宁氏祭祖之时只能对着唐氏牌位行妾礼。
宁知府是贫寒出身,他想官场再进一步,非银子开路之外绝无他法了;所以他才想找个富商,而且还要是个听话富商联姻,以便能官商勾结敛财。
出了唐氏一事,宁知府当然窝火;但是这门亲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就算是不想再和凤家结亲,女儿也寻不到好人家,重要是,他也再寻不到另外一个像凤家这样门第、这样家业。
凤家虽然是商家,但是祖上出过几个名臣,当地可以算得上是清贵二字,论家世也算是配得上他女儿;而且凤家凤老爷并不擅经商,偌大家业他手中每况愈下,正是极好控制人。
所以终,宁知府还是把女儿嫁给了凤德文,并且是唐氏死后不足半年便办了婚事;由他和当地县令出面,唐家和当地世家们就算是有怨气、不满,也不敢拦着。
只是过后,凤德文被唐家及当地世家们刁难过;只是唐家并没有做得太过,怕引来宁知府报复,而宁知府也不想对唐家撕破脸皮,掺和进唐氏事情去:世家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就算把唐家弄倒了,他官声怕也就完了——双方是各自投鼠忌器,便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唐家对红锦姐弟也了十二分心力,如果不是唐家,红锦弟弟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眼下,红弟胞弟并不凤府——因为凤府容得下红锦,却容不下那个男孩儿。
这些当然不是红锦记忆,而是她听茜雪所说。
只是当时红锦听说之后,并没有相信此事儿:她什么印像也没有,不管是宁氏还是唐氏,就算是眼前茜雪都是那么陌生。
后来养伤之中,红锦小心、旁敲侧击打听着有关唐氏事情;她伤势好了大半可以凤府走动之时,才她院子里丫头嘴里,及其它人避而不谈神色中,确定了她生母唐氏事情应该就如茜雪所说。
这是她应该知道却遗忘干干净净往事,红锦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清醒之后,有太多疑虑,又是经过了十几天才相信了此事,说不定当时便会忍不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