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这次的任务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哪。这几天我把那些人稳在了省城,你在外面听到有什么信儿吗?”
这个小伙子叫凌阳,军委某部的一位年轻上士,也是卢书记的警务员之一。卢书记这次在省城视察,实际上却派了身边的不少人,去了周边的许多地方“微服私访”。凌阳说道:“书记,我要是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沿海省的水太深了,就算是上面真有整顿的意思,恐怕也很难办。”
“你小子在部队的时候,就是个祸精。坐下慢慢说!”卢书记笑了笑,似乎对凌阳有种说不出的偏爱。
“卢书记,您知道前任沿海书记落马的事情吧?”凌阳把凳子拖得近了些,声音也压低了许多。“上次两会,打了这只大老虎,但道上都说这位大佬太硬了,虽然明面上倒了台,其实人早就搬到国外去了。据说他现在依然控制着省里的经济,人脉,甚至外省的黑道白道都要看他的脸色!大家都叫他……”
“叫什么?”卢书记皱了皱眉,发现事情真不是一般的棘手。
“就连不少政府官员,都尊他一声‘旗老大’。”凌阳说这话的时候,都是连连唏吁,让卢书记的眉毛越皱越紧。“据说他手段厉害得不得了,有的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轻的终身残废,重的全家死光!有的市民说他简直就是这里的铁冒子王。”
“哼!”卢书记一把拍在了桌子上,“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土皇帝,在朝在野都没人敢管?总书记这次派我来,就是要把这个铁冒子王连根拔掉,不然我还打什么虎,拍什么蝇!”卢书记这次是真的怒了,因为中央这回的行动不再是风声鹤唳,而是要来真的了。“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一定要把这个根揪出来!”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月下旬。
刘诚住院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如今躺在普通病房的他,心情才终于平定了下来。身上被砍伤的口子已经缝合,马上就要拆线了,而那个时候医院将会为他做性别矫正手术。其实在近几年,刘诚在网上也查了许多有关这方面的内容,虽然没有久病成良医,但对自己的身体多少有些了解。
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小诚,你醒了?”病床边,正在打瞌睡的喻燕霞看见刘诚睁开了眼睛,连忙凑得近了一点。刘诚看着母亲发红的眼睛,一时心里涌满了愧疚,低声说道:“妈,我很好,您多休息一会儿吧。”经过了半个月的激素治疗,刘诚原本就偏薄的声音已经非常接近女孩了,所以现在他都没有大声说过话。
“妈没事,你要什么,和妈说。”喻燕霞用手调试一下点滴,又到床头整理了一下尿袋。看着母亲的样子,刘诚更是自责,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父母,恐怕再也没有人为自己端屎端尿了。想着自己一个愣头青,不知道天高地厚出去玩梦想,打黑拳,结果招来了这么大的祸事,这些年却没有好好陪父母聚一聚。
“妈,您别再埋怨老爸了。他也不容易,为了这家人,四十多的人头发就白了不少……”
“孩子,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有委屈就哭出来,妈在这里。”喻燕霞看着刘诚的样子,重新又凑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刘诚却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有什么脸哭,这是我咎由自取。妈,我想手术如果能够快点做好,不想耽误高考。我想好好考个大学,以后正正经经的上班,不再瞎混了。”
刘诚说着,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虽然谈不上聪明,也没什么见识,但也能够猜到这次的事情是宏兴的人干的。原本在刘诚的眼中,“武林之尊”只是一个商演比赛,一群练拳的人举办的俱乐部集会,从来没有想过里面的水有多深。宏兴的势力居然能够从沿海来到内市,如果他们知道刘诚还没有被废掉,保不准还会再来。
也许做性别恢复手术,并不是坏事。至少从今以后,隐姓埋名,也能够不再招惹这些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