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天一个带着帽檐警徽的人出现在我病房,把我拖着带到了一个小房间,冰冷没有温度,我感觉到冷,我在瑟瑟发抖,对面的人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话,在我耳边听来就是嗡嗡嗡,比苍蝇蚊子还要让人心烦。
我低头,不看他们,啪的一声,对面有人敲了桌子,好吵,我有些不满的抬头看了眼那人,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隐隐约约,我似乎是听见了陈忠良什么什么……
陈忠良,傻子,死,方瀚…就像是一个打着旋的激流,这一切突然涌进了我的脑子,疼,像是炸开一样的疼,大长腿,苗苗,瑶瑶,一个个字眼像是针尖一样狠狠的刺入我的心,疼,疼的我喘不过气来,心慌,慌张的像是在大海里面飘着的小船。
我忽然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胸口努力的起伏着,像是溺水之人,贪婪而绝望呼吸着带着烟味带咸味的空气,这片浑浊终于知道自己还是在活着。
“赶紧交代!很多人都看见你跟陈忠良在一起了,你的身份证呢!还有,在医院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刀疤脸呢,你赶紧劝他自首,要是通缉起来,他可是要枪毙的!”对面那个警察很认真的跟我说,一脸严肃。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军子告的密?
我用拳头轻轻的在自己脑袋上砸了两下,脑子一晃,里面的脑仁生疼。
“给我一根烟。”我低头对着面前那三个人说。
刚才跟我好认真说话的那人听不下去,拍了一下桌子,严厉的喊了声:“别以为是再给你开玩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指控你,你是那人同伙!”
“给我根烟!”我重复了一遍,那小警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想过来收拾我这刺头。
“给他。”中间那个上了一点年纪的警察轻声说了句,小警察一听,气呼呼的过来给我点上,我用嘴叼住,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口混着尼古丁的气钻进肺里,我才是好受了一点。
傻子的事东窗事发,傻子为了不连累我跑路了,这是我稍微回复清明之后第一个念头,我把这根烟抽完之后,又说了声:“让我打个电话,打完电话,我告诉你们一切。”
听见我这么说,对面那三人明显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送进来一个电话,我拿着手机稍微迟疑了一会,如果这个电话早一点打,傻子一点事没有,我有点笨手笨脚的把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响了三四声,通了,我哑着嗓子喊了声:“夏爷爷,是我,陈凯……”
……
我不知道老夏势力如何,但我打通这电话后,半小时后从警察局里出来了,至于傻子犯的事,老夏说都交给他。
只是末了他那一句:“玩够了就要回来吧。”让我心里多少有点悸动。
我弓着身子踽踽独行在冰冷的街道上,从小就孤苦零的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来世界上的寒冷,南国的风不像是北方,冷的阴柔,冷的凄惨,不知道在哪,忽然噼里啪啦,炸开爆竹,偶尔团团烟火升腾蔓延,让这冷清的街头多了一丝热闹。
新桃旧符,红剪纸,看见不远处街头带着帽子穿着棉衣的小孩拿着烟火奔跑追逐,蓦然的我想起这是什么日子,小年了。
又要过年了。
去年年前,我还只是见过你,在我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如今这颗种子已经成了大树参天,可是还不如那种子来的悸动,根在我心里扎的越深,现在揪的就越疼。
砰的一下,我感觉到自己背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回头一看,距离我十多米的街头站着一个穿着宽大风衣的人,完全把体貌给遮住,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有事?”我哑着嗓子问了一声,知道刚才是他砸我。
“跟,跟我来!”他一开口,我就认出这是唐林的声音,在我迷糊的那几天里,傻子似乎是说过,已经把唐林的事情给弄好了,现在他怎么还敢过来招惹我?
“快跟我来,你不想知道她的下落么?”他声音有点着急。
我有木然的迈动了脚步,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唐林想要害我,但对于这种事,就算是我明知道这是一个坑,我也会一点不犹豫的往下跳。
走的地方不算太远,也不是很偏僻,在一个高档的火锅店,透过街边上的窗户,能看见里面的景象,有些许水汽,看着里面的人有些雾雾沼沼,像是海市蜃楼。
“带我来这干嘛?”里面喧闹异常,我那冰冷的心见不得这种热闹,感觉这温馨异常扎人。
只不过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唐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