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心平气静的时候,或许袁章还能听得进去宇文宜生的劝说,可是他现在早已被遭受背叛后的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脑,不等宇文宜生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道,“刚刚进入河南道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呢?我等被罗世绩堵在河南道不得南下,境内贼寇四起,南边的李悠却是不断壮大,以陈静庵的聪明,他不会不想办法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并不是陈静庵一个人的问题,此前宇文宜生捉拿到的一些底层嘉州细作,大多都是在李悠收复江南东道之后才开始为嘉州方面办事的,他们似乎从种种迹象之中看出北元的好日子已经不多了,开始为自己重新打算,所以宇文宜生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为陈静庵辩解才好。
“带上你最精干的人手,分作两路,一路去蒋先生的府邸,一路去陈静庵的宅子!拿着我的令牌封锁府邸,把他们俩给我带过来,不得走脱一个!”袁章眼中冒着火光,他取出一枚令牌丢给宇文宜生。
“属下遵命!”算算时间,如果按照往常的惯例,管家就要返回陈静庵府上了,要是他迟迟未归。陈静庵定然会生出疑心,所以宇文宜生立刻接过令牌,再次出府而去,留下袁章一人独自在书房中焦急的等待。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宇文宜生方才匆匆返回这里,一进入书房就跪下谢罪,“属下无能,没能活捉此二人!”
“他们逃了?!”袁章刷得站了起来,他几乎无法接受这一现实,自己为筹划捉拿嘉州细作一事已经准备多日,早就将这座城池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陈静庵他们怎么可能逃掉?
“没有!他们二人几乎同时自尽!”宇文宜生长跪不起,“属下亲自带人进入陈静庵府中,将其堵在书房后,立刻破门而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他立刻咬碎了牙齿中暗藏的毒囊自尽身亡,城南蒋先生那里也是如此一般,想来他们早有准备。”
说罢宇文宜生取出装有从陈静庵和蒋先生口中取出的药物残留的瓷瓶,“此前属下在捉拿嘉州细作时同样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经过仵作、大夫的查看,他们所用的药物完全一样,乃是鹤顶红搭配其他几种辅药制成,顷刻间就可致死,根本来不及抢救。”
袁章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新旧几个瓷瓶中的药物,从气味和色泽上来看,宇文宜生方才所言的确乃是事实。
“那个蒋先生也就罢了,为何陈静庵会有如此大的勇气自尽?”袁章有些怀疑。
“陈大人此前也曾跟随在下到过拷打细作的地牢,或许他以为死了总好过如此受折磨吧?”宇文宜生猜测道。
经过一番仔细的研究,期间袁章更是亲自查看了陈静庵的遗体,最终还是采信了宇文宜生的说法,陈静庵的死让他大受震动,但是想想嘉州方面少了一个极有价值的细作还是让他感到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准备实施最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