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将士跪在灵堂外面,哀声直达云天,秦士信和罗世绩二人双目红肿,嘴唇干裂,想必是从一早就忙碌到现在,一看李悠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嘉州伯此来,我河东讨贼军上下感激不尽。”
李悠在他们的引导下来到张果灵前,带着许光等人上香叩拜,“......大哉张公,精忠贯日、气薄云天,砥柱中流、力挽狂澜......为任地方,政通人和......领兵荡寇,四府澄清.....惜苍天无眼,竟使忠贞蒙难;恨朝廷无道,置于奸佞在堂......愿张公在天之灵,保佑我大魏苍生,驱除北虏恢复昔日荣光......呜呼哀哉,尚飨!”
这篇祭文乃是李悠匆匆写就,虽然文采一般,但真情实意流露无疑,河东讨贼军众将士闻之无不泪如雨下,齐齐跪下还礼,谢过李悠等人的深情厚意。
拜祭结束,罗世绩将李悠和许光引入帐内休息,其余士兵也有专人招待,条件虽然简陋,但在罗世绩的安排之下一切却显得井井有条,将他二人引入座位,罗世绩再次拜倒,“多谢诸位此时还念着我家大人。”
“张大人实乃我辈楷模,前来拜祭也是应有之意,我看罗兄营中的粮草怕是不多了,稍后我就会安排人送来,还望罗兄勿要推辞。”现在河东讨贼军几乎等于是和朝廷撕破脸了,所以李悠也不在顾忌会惹人非议,直接说道,“此外还有祭礼所需的其他物品,我也命人四下寻找了,今日先拜祭张公,日后等击溃北虏迎回张公尸骨再加厚葬。”
“一切就依爵爷所说。”罗世绩并未过多客套,当即应了下来,现在北虏还在不远处,李悠也没时间和他多说废话,见他答应下来接着说道,“如今河东讨贼军损伤惨重,北虏大军又近在咫尺,罗兄不能沉浸于哀思之中,还得造作安排才是;我已决定暂退二十里重新安营扎寨,另寻良机再和北虏作战,不知罗兄有何打算?李某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如今张大人方才过去,军中将士心思动荡,唯有等祭礼过后召集众将议事之后再做打算,就在这一两日定会有结果。”罗世绩如实回答,“不过还请爵爷放心,在下早已派出探马警戒四周,定不会让北虏讨得便宜去。”
罗世绩没有说出要投靠李悠的话,但他也从其中听出了几分意思,本来若是按照一般的流程,一军主帅过世,第一件事就是要准备奏折上报朝廷,让朝廷安排下一任的主帅,但逻辑思维丝毫没有这个打算,想来张果的事情已经让他和河东讨贼军上下彻底失望了,他们并没有打算重归朝廷统管之下的打算。
“如此甚好,那我也多留一日,要是北虏趁机来攻也好有个照应。”李悠点头说道,说完话他和许光又从帐中出来帮着罗世绩、秦士信做一些主持祭礼,迎接宾客的事情;只可惜周围的官员似乎早已得了风声,没有一个人赶来拜祭;反倒是周围的百姓听说有人在和北虏作战中牺牲,纷纷前来致哀。
一直忙到天黑,见大概不会有人再来,李悠等人才告辞离去;等他们走后,秦士信和罗世绩召集起河东讨贼军剩余的军官幕僚,开始连夜商议这支军队的出路,大营之中的上万士兵无人睡去,他们静静地看着议事的大帐,等候着他们将要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