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滴珍贵的灵液,原本是流淌在绿豆的全身各处,如同人体的血液一样稀贵。若非见杨如雨身受剧毒,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了,她是不会挤出来当作救命丹药使用的。因为失去灵液的流转,也会让绿豆虚弱不堪,身躯受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暴雨终于停了,天也亮了。
“林家的闺女虽说身子瘦了点,个子矮了点,可性情在咱们岭里是一等一的好,你怎么就驳了刘大婶呢?”
“我和别人家找媳妇的条件可不同。别家婆子找媳妇都要性情顶好的,让自己好拿捏。我就偏想找个头高些的,身材胖些的,即能吃又能干活,最好性子也泼辣些的儿媳妇。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死的早,家里就我和我那小子。我家小子性子软弱,别人欺他,他也不敢吱声,害得我日夜替他忧心,怕他被人欺负,却不敢告诉我,害怕我去找人家理论,过后人家又反过来找他算账。”
那妇人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所以我就想找个能顶半边天的媳妇,将来我归西了,我儿子也好有个伴,不至于被人欺了,不敢作声。如果我找个性格逆来顺受的,将来岂非两口子一起受人家的气吗?”
“那你就不怕将来儿媳妇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们两口子好,我再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对她比我儿子还要好,我就不信她的心是铁做的,融不化。哪怕话说回来,就算她对我不好,我儿子能依她?我儿子还能有了媳妇忘了娘?”
“这可说不准,你没看见刘老二家的儿媳妇?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在家把公婆拿捏得让去东,不敢去西,她男人也事事听她的,即使看见她给自个儿爹娘吃糠,也不敢求个情,生怕那泼妇把他赶出去喝西北风。”
“你说得那又不一样了。刘老二的儿子是个什么模样?那就是个病秧子,有了个媳妇就凑合过吧,还想得陇望蜀的娶个好儿媳妇不成?再说他爹娘行事也是荒唐的很,一个好赌,一个好骂,搅得家里是乌烟瘴气,不得安生,他们家还别说,就应该有个厉害些的管着。”
“唉,你看,那儿怎么躺了个姑娘?你还别说这姑娘挺符合你对儿媳妇的要求的,白白胖胖,个子高高的。”说着,那妇人上前捏了捏杨如雨的手臂,又抬头看向落在后面的另一个妇人说:“身子还挺结实,不像别的姑娘,身上的肉都松软软的。我说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我听说北边水灾了,种的麦子都被淹没了。你看这姑娘年纪不大,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脏了吧唧的,没准就是那边过来的灾民,我估摸是半路上给饿晕了的。你可以趁机领回家去,好好养养,没准人家记着你的恩情,顺水推舟随了你的意呢?”
另一妇人闻言,满脸狐疑的放下手里的竹篮,走上前蹲下,抱起杨如雨的上身,仔仔细细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翻后,见她虽然身材有些肥胖,但样貌很是整齐,遂舒展了面容,笑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似乎是越看越喜欢,她没舍得移眼的继续道:“这孩子吹了一整天的风,即便身子好,没有受寒生病,可到底对身子不好。来,你给我帮把手,先把她扶到我家去再说。”
“都依你,只是将来事成之后,可别忘了请我这个媒人喝喜酒。”打趣完,那妇人将杨如雨的一边胳膊抗到自己肩膀上。
“八字没一撇的事呢。”另一个妇人将杨如雨的另一边胳膊,也抗到自己肩膀上,脸上洋溢出来的喜色,显而易见。
随着两人的脚步越走越远,声音也逐渐听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