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楚寻语向元锋献计,提出了一个十分冒险的主动出击策略,老实说吧,楚寻语在兵法上别说和孙濛罄这个封“帅”的高度比了,就连半个将军他都算不上,楚寻语自幼根本不是读兵书出来的,甚至在刚加入朱元璋阵营的时候连营盘怎么扎都不知道,江湖客用的钢刀和军中用的兵械有什么区别都分不清楚,所以战后他在兵部只任左侍郎,是个军中的文官,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资格老、当过随军郎中人缘好以及他具有的那么半点书生气,说到底他那时候是来自药王府的子弟,勉强算的上半个文人,朱元璋根本没打算安排他在军队中任职,跟别说拜将封侯了,这压根没他什么事情,他骨子里对于指挥如何打仗根本不清楚,后来能指挥一些小股部队完全是来自于多年的战争给他留下的那些“记忆”,是跟别的优秀将领学的,本质上他是不具备高水准的军事才华的,包括他后来在死亡谷中协助孙濛罄指挥队伍也是如此。
但是那些年,他一直在军队中待着,虽然和孙濛罄处的很不愉快,多次抵触她损伤人命过大的那些战略方针,可是不知不觉中脑力里早就有了她用兵的战略思想,不过意识深处一直在抵触就是了,可现在不同了,他和孙濛罄产生了感情,已经不那么抵触了,在面对这种军事问题上开始学会了从战略和战术上思考了,也许楚寻语自己都没现,现在他在用兵的时候已经有些孙濛罄的影子在身上了,从战略的角度去衡量得失,从战术上来考虑如何争夺胜利,至于说从医者的角度去省视生命,恐怕在楚寻语的心中反而已经没有那么重了。
这些孙濛罄的“真传”让楚寻语料敌于先,判断的十分准确,劫源门枉自称自己是聪明人,这一次居然一点不落的全部被楚寻语料中了,真是给足了楚寻语的面子。他们此时此刻面对元扬带人第三次从正面冲过来的时候反而松懈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判断出蜀山人还是在用疑兵做“打了就跑”的策略,所以不仅没有早前的慌乱,而且还派了几十个弟子前去象征性的抵御一下,伯光、吴阐和后来赶来的罗秀还在后面聚在一起布置手下弟子上午巳时动的进攻部署呢,完全没有想到蜀山人真的来了。
在蜀道上战斗和平原上不一样,这就好比螺丝壳里做道场,既不能做大,又不能不做,脚下的这些栈道虽然有阵法保护,但是在大神通者的眼中十分羸弱,假如伯光、元扬他们六个参战的大神通者全力以赴,根本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把这段栈道毁了,到时候又得回到“空中”这个老话题上,着实是不明智,所以双方是在一个有限的空间和有限的手段的环境中展开了一场不限生命损失的战斗。
这场战斗从中午一直杀到晚上,事后这段蜀道被后人称为“血岭”,因为整个栈道都被鲜血染红了,双方前后一共生了十一次冲锋,所有的大神通者全部参战,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光分神期的强者就阵亡了九十多个,其他弟子不计其数,山谷中、栈道上、石头缝里全部堆满了尸体,整整六百多具,直到第二天的黎明,蜀山仅存的十个都不到弟子才懵懵懂懂现他们赢了,因为风灵哨还在自己的手中。
很多年后有人问过元毅,为什么整体实力强于蜀山的劫源门反而没能成功夺取风灵哨这个重要的隘口呢?元毅冷静的回答道:“因为他们只能踏着蜀山弟子的尸体前进。”
此役生还的人极少,而且全都重伤在身,蜀山这边元毅被打断了三根手指,还伤了内脏;元露整个肺都被打穿了,右小腿也残了;元扬最为勇猛,可是代价也最重,周身上下有三十余处要害伤口,还瞎了一只眼睛,完全是靠着他与生俱来的毅力才勉强撑住一口活气。劫源门那边伯光丢了一只胳膊;吴阐被开了膛,是捧着自己的肠子撤退的;罗秀直接半边身子都被元露烧毁了,他们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仅存的两个重伤的弟子放弃了羽灵哨撤回了远方三十里外的旧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