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在医院?”
何铃欣本来已经快要崩溃了,但是听到陈洁只是说苏淳住在医院,顿时把悬起的心放下了大半,她对苏淳的医术有着极为盲目的崇拜,她相信只要苏淳还有一口气、只要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的话,就绝对可以把他自己救活过来,所以现在关键就是看苏淳的神智是否清醒,如果他的神智不清的话,那么就算他本人的医术再怎么高明,也没有办法进行自救呀!
想到这里,何铃欣忙急切地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已经醒过来了吗?能说话吗?他有没有交待过什么?”
她想着自己不但是苏淳的学生,而且也算是苏淳最得力的助手,也只有她才对苏淳那些神鬼莫测的医术多多少少的有一点儿的了解,因此如果苏淳需要帮忙的话,怕是普通地医生根本很难理解他的意思,最好还是要她在场才可以的,尽管此时她地身体仍然虚弱到了极点,但是有必要的话,她就算是用爬的话,也一定要爬到苏淳的面前去。
“他……他现在!”
陈洁看着何铃欣那急切而又兴奋的样子,眼泪早已止不住如流水般哗哗而落,哽咽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说道:“阿淳他……他现在在医院的停尸间里,明天…明天早上就要送去火化了!”
“什么!他……他已经……已经……”
何铃欣闻言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重砰炸弹一般,震得她的意识一阵纷乱,眼前一阵发黑,全身一阵急剧的颤抖,然后向后一仰,再次昏厥了过去!
灰蒙蒙地天空中堆满了一团团如同马尾状的乌云,天低得仿佛抬一抬手就可触及,风从林间穿梭而过,带起一丝淡淡的凉意,茂密的枝叶在晨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好象一个落魄的诗人正在低沉地嗓音吟诵着尼采地诗句。
一辆辆黑色的轿车从林间的公路穿行而过,排成长长的一列在江城市的火葬场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的全都是清一色的穿着黑西装的,戴着墨镜的男人,所有地人默不作声地分列在道路的两旁。
最后一位中年男人在别人的搀扶之下缓缓下了车,望着前面搭好的灵棚长叹了一声,原本还很有威严地面孔仿佛刹那间老了十几岁似地,连他的腰都微微弓了起来,眼角地皱纹更如刚被刻刀犁过一遍,看起来凸出了许多。
“咳咳咳……”
中年男人刚刚向着灵棚的位置走了两步,就忽然弯下腰来急剧地颤抖了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里仿佛装着一个破旧的风箱似的,发出一阵阵丝丝拉拉的异声来。
紧跟在中年男人身后的一个小伙子见状吓了一跳,慌忙上前一把将中年男人扶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粒黑然的药丸,投入到中年男人大大张开的嘴巴里,然后招了招手,自然有人递过一瓶矿泉水,帮着中年男人把嘴里的药顺了下去。
黑色的药丸很有效果,一入肚子里,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中年男人的异状便逐渐消失,缓缓地挺直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向灵棚走去。
那年轻人见状忙扶住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表舅,您的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吗?他死就死了,又哪里有资格劳动您老人有来给他送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