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蝉唱,三界城内城十里外的一处幽林美景,修竹簇簇,东一扎,西一片,四周皆是参天茂密林木,木灵气息浓郁无比,是城内修真者消暑避夏,养心修行的盛地。
供人歇息的一处石亭,罗轩置身其中,久坐呆立,看上去有些颓废丧气。这里只是稀稀落落的数人,修真者多不愿聚众,所以这里只有他一人。
城区上空,仍有天马嘶鸣的余音绕绕,只是那天马云梭,也即是大家口中的梭船却早已经飞走,最后一班的离开,代表着罗轩前往琼空岛的梦碎,这一份打击,对心焚似火的他不可谓不大。
悠悠叹息,一脸落寞。
刚刚自云马驿得知的消息更让他的一颗心沉入谷底。原本他执念如山,如果真的赶不上天马云梭,他便自行前往琼空岛。可当他得知驱动梭船的居然是六翼天马,一日夜兼行可达万里之遥,连最后那点微薄的信念也被摧残得一干二净。
是啊,就算他不眠不休,也无法在半年的光景赶到琼空岛,斗擂****,已经是他遥不可及无法触摸的梦想。
没了支撑的信念,罗轩涌泪一场,不觉间夜已深。他呆呆凝望枝叶间的细碎月光,心中悲凉。
黑暗,悄悄蛰伏在四周,仿佛要把他吞没。或许,他只有为赤伯践诺一途,这也是眼前唯一可以做的了。
默默的起身,罗轩轻拭眼角的泪痕,他慢慢的,仰望枝叶间游走的那轮明月,怔怔的,好久。
“嘻嘻……爷爷,这个小傻子,居然在这偷偷抹泪呢!”
嘻笑传来,多少有些诡异,罗轩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瞄向亭外。
月光如水,一个扎着个马尾辫的小女孩悠闲的坐在斜刺横展的一根粗枝树干上,两只纤巧的脚儿悠悠荡荡,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轻咳,如期而至,衣衫褴褛的老者自幽暗中一步步走来,笑眯眯的望向罗轩,步入石亭。
默然中,罗轩暗暗心惊,他竟然如此魂不守舍,完全不知两人的到来。悠悠一叹,他不想失了礼数,苦笑一声拱手作礼。
“前辈!”
老者喜笑颜开:“好说,好说,就凭你这声前辈,说不得老朽就得想个法子,把你弄到琼空岛去!”
“什么……?”
罗轩惊吼,急步上前。
“莫非前辈还有办法去琼空岛?”
……
“能赶上那斗擂****么?”
……
“前辈……前辈……你快说啊!”
……
“哎哎……住手,老朽这身子骨再摇就散了架了,就算你小子想去,也得容我把话说完吧?”
老者怪叫连连,大呼小叫,倒把罗轩弄了个大红脸。
“小子错了,小子心急了些,前辈勿怪,前辈勿怪!
罗轩紧忙放手,束手一旁。
小女孩一旁捂嘴偷笑,盯了罗轩半晌才道:“小傻哥,我这爷爷啊,吃硬不吃软,你要礼敬于他,他不定想什么法子捉弄你呢,干脆,你直接把他捆上,严刑拷问,马上就能知道想了解的一切!”
老者早被气得脸色煞白,乾手一指骂道:“女生外向,你这个丫崽子啊,居然指使外人这么对你爷爷,反了,反了啊!”
罗轩哭笑不得,唯有耐着性子好言相劝这位雪中送炭的贵人消消气。
一番折腾,老者终于心绪终于平复下来,深深喘息之后,这才好整以暇的寻个位置安坐,泰然一笑,道:“说来也怪,老朽和你这个娃儿也算对脾气,又看你可怜兮兮的,哎……这样吧,老夫自备有一副飞龙梭,还有个空位,这脚程嘛,比那天马云梭也慢不到哪去,肯定能赶上琼空岛的斗擂****的,这会儿也快亮天了,一会儿跟来吧,把你捎上吧。”
“啊……太好了,前辈恩情,小子日后定竭力以报!”
罗轩喜出望外,一扫颓气。
“咳咳,当然,这飞龙梭嘛,跑一趟这消耗也是不小的,这费用……”
老者抚须作思量状。
罗轩哪还不知机,急忙道:“前辈放心,无论多少费用,小子定分文不少!”
老者登时喜笑颜开,道:“小娃子办事就是爽快,这样吧,就收你个半价,谁让老朽和你这娃儿投缘呢,就三千万天元丹吧!”
“三……三千万,还半价?”
罗轩面色白了又白,失声尖叫。
老者撇了撇嘴:“怎么,嫌多了?这样,老朽给你算算啊,这豢养飞龙的食量啊,路费啊,一路上的打点啊……!”
树上,小女孩好像都看不过眼,道:“爷爷,你还真能狮子大开口啊,你是不是清点过小傻哥的家底啊?”
老者回应个白眼,望向罗轩时却笑得两眼眯成了一双月牙,道:“这小丫头榆木脑袋白吃饱一个,根本不会算帐,这吃喝拉撒睡的,总得弄回本钱不是,小娃儿,你要真的为难,不行就再想想其它办法前去吧。”
见老者挒着架式要走,罗轩急忙伸手拦住,只是他的脸色却一点都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