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她对生孩子的恐惧感从来没有彻底消失过,再行个房,她肯定又要紧张好几天。
于是就硬生生忍到现在。其间她想过要不要劝他去两个侧妃那里待几晚,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怎么都没能把那话说出来。
莫名别别扭扭的。
眼下,昏暗的幔帐中,玉引看了看他,被子里的手探过去握他的手:“殿下?”
孟君淮“嗯?”了一声,立刻翻身面朝着她:“怎么了?”
“我……要下个月才能生,生完之后还要做一个月的月子,做完月子也不是就能立刻……那什么。”她深吸了口气,“殿下闷得慌不?”
“嗯,闷。”他坦荡地承认了,然后伸手摸摸她的脸,“不过没事啊,这都不要紧,你先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不用替我操这个心。”
“要不然您……”玉引怔怔地望着他,从理智上想把那句大度的话说出来,“不然您……”
她说不出来。
玉引摒了口气:“算了。”
“怎么了?”孟君淮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反是为她目下泄气的神色感到意外。
他抬手一支头睇着她:“你学会吃醋了?”
“我没……”玉引当即反驳,旋即一阵心惊。
她在吃醋吗?
“我没有。”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否认了。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对的。
她扶着肚子小心地翻了个身,侧躺着背对着他,竭力地想让自己静下心来。
孟君淮看了她一会儿,凑过去从身后环住她,在她耳边吻了吻:“干什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玉引咬着嘴唇没吭声。
“是不是不想让我去侧妃那儿了?”他锲而不舍地继续在她耳边戳穿她。
“我没有!”玉引竭力否认,猛将回身他一推,“您想去就去……是该去看看侧妃们了!”
“我不,我就爱看……”孟君淮骤闻一声倒吸凉气的声响,“你吃醋”三个字陡然噎在喉咙里。
“玉引?!”他大惊,定睛看她,却见她缓下一口气之后又猛地抽了一口。
玉引只觉腹中一阵阵搐着,这感觉前所未有而且突如其来。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要生了,可她有很清楚明明该再有一个多月才生。
就、就因为她刚才推了他那么一下?!
她又缓了两下之后终于喊了出来:“珊瑚!”
“你等着!”孟君淮如梦初醒,翻身下榻便往外冲。
听到疾呼刚跑到门口的珊瑚和杨恩禄被他一撞,还没来得及下跪谢罪就被他拎住了。
孟君淮急道:“珊瑚去叫大夫!杨恩禄你速进宫,让母妃传个太医来!”
“殿下!!!”玉引蓦然一声喊。
她被腹中渐次分明的疼痛激得脑中一片空白,空白里,压制了几个月的恐惧翻涌而上。
她下意识地伸手找他,手在榻上摸了摸旁边却寻不到,委屈便也被激了出来:“殿下!”
“玉引。”孟君淮赶忙从门口折回来,看她满头的细汗,伸手将她一拥,“没事、没事,你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你别害怕……”
“你不许去侧妃那儿……”玉引无助地倚在他怀里,手借着腹中痛感紧攥住他的衣领,“你不许去……!”
孟君淮愣了愣,好一会儿后,他深吸了口气吻在她额头上:“不去,我哪儿也不去,你……你好好生这孩子。”
“嗯……”玉引呜咽着点点头,双眸含着泪望向他问,“我和孩子,都不会死的……对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我……”
一瞬间,孟君淮如鲠在喉。
她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想听他说一定不会出事,又知道其实他说了也没什么用。
她八成是要早产了,早产这一关,比寻常生孩子还要难过些。
“玉引你……别怕。”他的声音有些失力。他不想显出惊慌,但根本就遮掩不住。
“别怕,我在这儿陪你。”孟君淮紧攥住她的手,执到嘴边吻了吻。
她听到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让太医拼尽全力保你平安。”
至于孩子,随缘吧。
他有些愧疚地凝视着她的肚子这样想着,却不敢当着她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