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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宁大师与左划天一道,走在顺丰押行的长廊上。见百十号弟子,正在热火朝天地操练武艺。个个精神抖擞,血气方刚。梅花桩、大沙袋、长枪、大刀,统统耍得有模有样。
天宁大师见这练武场面,非常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早闻歙州顺丰押行的左施主,是鼎鼎大名的武林英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大师过奖了,不知大师来歙县找左某,所为何事?”左划天问道。
天宁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听闻贵派重信誉,守契约,从不走失一单货物,百余年来,在歙州排名第一,不知可有此事?”天宁大师问道。
“不错,我顺丰押行诚实守信,每押必达,在江湖上也是颇受认可的。别说是黄金白银,就算是以前进贡朝廷的奇珍异宝,我顺丰押行也是分毫无损地准时送达”左划天缕缕胡子,得意地说道。
“那好。贫僧受这次来歙县,是受齐云寺已故的‘真缘大师’所托,请出一件佛门圣物回常州。不知左大侠,是否愿意接这这一桩托付?”天宁大师问道。
“没问题,包在左某身上。不管什么奇珍异宝,我顺丰押行保证,准时准点顺利抵达”左划天拍胸脯说道。
“若能平安抵达,我齐云寺众僧与信徒,一定奉上香火钱,以示感谢”天宁大师说道。
“既是佛门圣物,那金银就不必给了,我左划天一向尊崇佛门,就当是我的一点敬意。一定将圣物安全送达,天宁大师你就放心好了”左划天说道。
“阿弥陀佛,修善缘,得善果,左大侠果然是大智大慧之人,贫僧在此先行谢过了”天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
“应该的,天宁大师也是武林前辈,请不必客气”左划天说道。
“哦,对了,贫僧还有一事想请教左大侠”天宁大师问道。
“大师不必客气,有何事请尽管吩咐,若是能帮得上忙的,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左划天说道。
“贫僧初来宝地,不甚熟悉。敢问‘翰墨四宝馆’今在何处?”天宁大师问道。
左划天想了想后,说道:“这个问题如果你问别人,肯定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但是大师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这么说,左大侠你是知道了?”天宁大师眼里透露出一丝激动。
“这歙州的笔墨纸砚,是天下最好。所以这大唐时期,朝廷在歙县设置了专为宫廷监制文房四宝的‘翰墨四宝馆’”左划天说道。
“没错,就是这翰墨四宝馆,请问今在何处啊?”天宁大师急着问道。
“这翰墨四宝馆,大概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没了”左划天说道。
天宁大师着急地问道:“怎么会没了呢?那地方还何处,你还记得吗?”
“大师请先别急,虽翰墨四宝馆已不在,但那房子依旧尚存。当初天下太平,翰墨四宝馆一直都是按时按量为朝廷供应笔墨纸砚,可后来战乱频发,翰墨四宝馆便无法为继。后来被一位工匠买下房地,世代居住,成了民宅”左划天说道。
“请问那位购置房地的工匠施主,如今可还在世?”天宁大师问道。
“哦,那工匠早已不在人世,现在是他的孙子在经营砚台。那翰墨四宝馆也早已更名为‘歙砚馆’,现在只做砚台了”
“请问问左大侠,是如何知道如此详细内情,可有什么纰漏?”天宁大师问道。
“大师请放心,虽然是一家过去几十年的事情了,但是绝对没有任何纰漏。说来也巧,我顺丰押行以前就是专为朝廷押送文房四宝歙州押行,我的师父还有师祖,与那翰墨四宝馆的几代人都非常熟悉,所以我知道的这些消息绝对可靠”左划天说道。
听到这里,天宁大师流露出出家高僧难得的激动,说道:“请问左大侠,可否愿意带贫僧引见这位歙砚馆的掌柜?”
“大师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然如此,那咱们即刻前去那歙砚馆吧”左划天说道。
“好,左大侠请”
天宁大师师徒二人在左划天的带领下,来到城北一片茂密的树林。走进林子,一座青砖汉瓦,灰色古调的院落映入眼帘。院门微敞,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砚台,成品或半成品应有尽有。
走进院内,只见一位四十岁出头,身穿染蓝灰麻衣裳,却挽着衣袖的男子,坐在一张低矮的凳子上。他面前摆放着一个小木架子,木架上放着一个木桶,桶里装着水,横放一块木板上。木板上放着一块歙砚。男子拿着细小的凿子和垂直,正在聚精会神地雕琢砚台。
“程兄,许久不见,可还安好?”左划天与那男子相熟,径直走进院内,老远便打起了招呼。
那男子听到左划天的声音,连忙抬头,定睛一看:“这不是顺丰押行的左大侠吗?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你可有好几年没来过鄙馆啦”
“哈哈哈哈,我这不是来看望程兄了嘛”左划天笑着说道。
那男子侧着身,看了看天宁大师,问道:“请问这位大师是?”
“这位是天宁大师,是从常州齐云寺,专程前来拜访程兄你的”左划天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天宁,特来拜会程施主”天宁大师上前一步说道。
“见过天宁大师,在下程睿明,是这歙砚馆的主匠,莫不是大师要向程某订制歙砚?”那程睿明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一进这翰墨四宝馆,便顿觉有大智之光普照彗心”天宁大师感叹道。
“敢问天宁大师是如何知晓,这歙砚馆就是当年的翰墨四宝馆?这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整个歙县已经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了”那程睿明说道。
这时,一学徒端上一壶茶,予众人倒上。天宁大师四下看了看,继续说道:“贫僧不但知晓这歙砚馆,就是当年的翰墨四宝馆。贫僧还知晓,这这里与我佛有极大的缘分”
“哦?大师何觉得这里与佛门有极大缘分呢?”那程睿明问道。
“有缘无缘都是缘”天宁大师晦涩地说道。
那程睿明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接话道:“若真有缘,即真缘”
天宁大师双手合十,接话道:“若真无缘,也真缘”
一旁的左划天,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若真有缘即真缘,若真无缘也真缘,完全不知所云。
那程睿明听了天宁大师的话,却好似顿然明朗,他立马站起来,摊开手掌,指着内堂说道:“大师,里面请”
左划天跟着一同进入了歙砚馆内堂。这屋子不算太大,但是走进屋内,顿感感觉到异常神秘。屋子周围点着几盏正在燃烧的香油灯。中间立有一座五尺来高的石塔佛龛,里面供奉着一尊佛祖石像。石塔地面周围的一圈,也用石头围了起来。
程睿明指了指佛龛说道:“大师请看,这就是我祖父供奉的佛龛,已经五十多年了。我祖父曾留下话,说这佛龛是宝贝,一定要世世代代当做圣物供奉,不得有半点闪失”
“阿弥陀佛,程施主此话当真?”天宁大师问道。
“千真万确,不过在下已经不止一次观察看过。这个佛龛不过就是一座普通的石雕,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知为何祖父会留下那句话,不过虽然在下愚钝,解不开这个谜团,但依然恭恭敬敬地供奉,不敢有半点闪失”程睿明说道。
“阿弥陀佛,看来程施主与我佛有缘”天宁大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