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头“唉哟!”一声,显然也在替唯行担心。阿卜杜拉举着望远镜,站了起来。大块儿连嘴里的花生都不嚼了,直勾勾地看着唯行和奥丁。
观众们大部分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人们在等待着,等待着唯行的选择。
唯行折返了10度,毫不犹豫,笔直地奔向自己的等待区。人们惊呼。唯行选择放弃了那宝贵的一分!!!
奥丁的沙包卟通通掉向摆台,将唯行扔失误的那个沙包压在了最底下。此时唯行侧的摆台已经稳定,几个沙包在落到台面之后,稳稳地叠压在一起,没有一个掉出台面。9分稳稳。
奥丁松手的位置应该经过计算,没有一个沙包掉到摆台之外。最上面那个沙包直直耸立,好像一个小山尖。摆台几下震动,却没有沙包掉落。
奥丁开始转身奔向等待区。因为他的身高和体型,他的步伐异常巨大,他返回等待区,只需要两步远。同样的距离唯行需要最少三步,加上折返时的步数,唯行需要六步。所幸唯行的选择,让他省下了很多时间。
人们屏息观看,拼命地瞪大眼睛。他们用尽全部的精神,也没分清是谁先回到等待区。肉眼已经无法判断两人谁先谁后。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两位现在裁判一直没有举旗。因为有个微小的变化正在发生。
他们紧盯着奥丁一侧的摆台。最上面的那个沙包正在倾斜。从奥丁返回等待区,迈出第一步开始,这个沙包就一直慢慢倾斜。奥丁巨大的身体,在塑胶跑道上造成了强烈的震颤。这震动传导到了摆台,最顶上的那个沙包因此产生了位移。一切都拜唯行扔失误的沙包所赐,因为它的存在,本来应该稳稳堆放的沙包,被顶得失去了支撑。
就在全场惊愕的表情当中,奥丁最上面的沙包慢慢掉落,卟地一声砸落地面。
一片安静,那声音极其清楚。
唯行和奥丁都直挺挺地站在自己的等待区,等待着裁判的判决。
两个裁判大眼瞪小眼,不知该怎么判才好。唯行一侧的裁判,为唯行举起了黄旗。毕竟唯行的沙包有一个没有摆在自己的摆台,只能得9分。不能算完成了比赛,只是结束了比赛。另一个裁判继续做着思想斗争。他无法判断这种情况应该如何进行裁判,最后束手无策的裁判,只好将两旗交叉举在自己头上。他在示意裁判团,他无法裁决。
裁判团又开始讨论。
所有的观众也都大眼儿瞪小眼儿,不知这该如何判断输赢。
鱼线终于缓过一口气。他刚才看比赛时,一直都处于呼吸暂停的状态,搞到差点缺氧。“唯行,你……,那个沙包,是不是故意扔过去的?”鱼线实在无法确定,唯行真正的行动方案是什么。唯行没有向他汇报计算后的实施步骤,他有可能执行穷举出来的无数个方案中的任何一个。他怀疑那个沙包是不是唯行故意这么扔的。怎么看都不是,但怎么看都像。
应龙对这个问题,也很纠结,他也在等唯行回答。
大块儿和一众人等已经完全傻掉了。阿卜杜拉不停地拍着74,问他鱼线说了什么。他从望远镜里看到鱼线在说话,他急切地想知道。可是74一直傻站在那里。
大屏幕上不断重播着两人奔向自己等待区时的冲刺动作,重复显示着相同时刻的同步画面。回放已经达到一秒一帧的程度,仍然无法明确地看出谁先进入等待区。回放的画面开始切换不同的摄像角度,寻找着可能的对比画面。但无论怎么播放,双方的时间都停止于13。31秒。
裁判团的人们全都表情纠结,像便秘那么痛苦。看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什么结果了。
这时唯行回答鱼线:“叔,我不是故意的。计划里第一个沙包要扔在摆台的正中。这是投掷失误。没有计算沙包在摆台上的滑动。”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把那个扔偏的沙包摆好?这样就会失去一分,你不知道吗?!”鱼线大惊。原来这真是个失误!
“叔,你要求的是:‘确保全部沙包掉落可能性低于15%时,迅速返回等待区。’”
“你是说……”
“只投掷失误了一个沙包,掉落可能性可计算为10%,低于15%,所以我选择迅速返回等待区。符合你的要求。”
鱼线听了满头的热汗,变得冰凉。自己确实是这么说的。唯行严格地遵守了自己要求,完全遵守。他的选择毫无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己的指挥。完了,唯行有可能会失去这项冠军。自己的大话白放了。自己总是这么不可靠,给龙哥丢脸了。
这时应龙说道:“唯行,鱼线,你们做得很好了。比赛已经结束,我们只要总结经验教训就好。输赢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们都是最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