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汲邑大夫未带走那四百乘兵车,都未必守得住汲地,更何况是现在?
“现在城外十里就是淮上来的千乘兵车,各位都说说看,如今我们该怎么应对。”
许久,汲安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向下方询问。
“能怎么应对?”留守人员中武力最为高强的汲勇无奈道:“敌军十倍于我,哪怕有城池地利,也是守不住的,不说其他,直接调集他们军中数千武士冲城,我们就无法阻挡。”
“我的看法,投诚吧,按照成礼,投诚后我们身为大夫之族,他们也应礼遇。”
“投诚。”汲安冷笑道:“我听说淮上此次出兵,可是要收回旧日其割让我蔡国之土,而我汲地恰恰就是昔日仇国之土,今日我们投诚,等于将整个汲地都让给他们,将来还收的回来吗?”
汲英道:“收不收的回来,问题不在于我们,而在大人前往申南的兵车能否在这场淮上与我蔡国的战事中保存下来,在于我们手中的实力能否得以保存,更在于蔡国兵车主力能否击败淮上联军。”
“如果无法击败淮上联军,则此事一切休提,如果能够击败,但我们手中没有兵车实力,将来我蔡国兵车将此收复,到时候就未必继续由我汲氏统治。”
“所以,死守与投诚皆是不好。”
“最好的选择是带着眼下我们所能动员汇集的兵车前往申国与家主大人汇合。”他叹了口气:“我早就叫离开的,可是汲安你硬是不听,反将军力尽集于汲南。”
“现在我们要走,也不知淮上那位蛇余公子是否肯让我们走啊”
“往汲西方向或许不好走。”汲勇道:“我们不妨北行汲里,再入象国去与我国兵车主力汇合?”
“万万不可。”汲英制止道:“若行此策,我军一旦加入攻象兵车主力,必定为吴氏统领的国师、尚氏和地主围攻象都之兵车收编拿去填沟壑啊。”
“我们唯一的出路在申南,也只能是申南。”
“汲安,快下命令吧,我们现在就走或许还来得及。”
“唉!”眼见汲安还在犹豫,汲英心中大恨。
家主怎会将留守大任交给汲安这等优柔寡断、只能守成而无应变之能者,若是交给他,在闻听淮上联军到来前,就将整个汲邑一切武力和能带走的钱粮都尽带走前往申南了。
这样既可保存实力,又是攻申之援军,或许得此之援,已经近灭国苟延残喘的申国就支持不住了啊。
犹豫了片刻,汲安终于下命令:“好吧,就如汲英之策,我们即刻撤离汲南,经汲西前往申国。”
军令既下,汲南城中很快陷入一片兵荒马乱中。
见此,汲英又急忙赶回府中:“汲安,这样离开不行。”
汲安无比恼火道:“汲英,都同意了你之策了,现在你又说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汲英道:“我不是说不离开,可是如今你看看城内,所有武士、武卒人心惶惶,一副逃命的架势,这样出城说不定只碰上淮上兵车几十人都会被吓的溃散,而且我还见很多武士,竟叫武卒搬运这各种坛坛罐罐,连张几案都要搬上车,这样行军能快的起来吗?”
汲安道:“你眼中的坛坛罐罐,是他们的家产,如果不带上这些,叫他们抛弃,那些武士第一个就不会跟我们走,选择留下来投降或许还能保住这些呢。”
“毕竟淮上人收复失地,将来要治理一方,也是要靠这些武士、士人啊。”
“那就不带他们,只须将全城大半武卒带走也行,叫武卒其他什么都不须带,只随身带上五日之粮,轻车疾行,只要能穿过汲西入得尹地就是我们的地盘,可以与家主部分之军汇合了。”
“你想的总是不错,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汲安负着手来回走了两圈,道:“那些武卒乃是武士们自各村邑征兆而来,向来就是听武士的。”
“我们绕过那群武士,叫他们离开汲地他们的家?离开他们的家人,你们觉得可能吗?”
“大人,淮上的兵车已经快到城下了。”两人正商议间,一位武士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汲英面色一滞,道:“先前不还是在十里开外吗?怎么会这么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