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然后消亡。
“其……其实,在下是你的学生。”
于是,像是防火墙对于意料之外木马事件拙劣的应对一样,我做出了如上语无伦次毫不客气的发言,返古的自我称谓,敬语“您”早被抛到了赞比亚,语气生硬。
我敢肯定,那似睡非睡的双眼绝对睁大了瞬,大概这已经足以表达出对方的惊讶之情,所以在下一刻,她重新恢复了‘尘埃之外,卓然独立,超然绝世’的姿态。
“啊呀,因为你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学生,所以认错了啊,真是没办法,喔呵呵……”
请不要那么自然地陈述让人伤心的话题……
“随便找个座位吧。”
她将我引入教室,里面第一天上学的学生们彼此乱嗡嗡地闲谈声音稍有止歇。
我扫视一眼,在教室后面发现了一张空着的桌子,于是沿着过道向后走去。
若每个人在一生之中行走的里程是早在出生之前便被决定好了的话,我以为这这仅仅会是我人生中转瞬既忘微不足道的几次迈步,然而我错了。
在混合了槐花的香甜气息的空气之中,万分奇异的,我一向并不灵敏的嗅觉,竟从中捕捉到了与之不同的一抹极为稀薄几近于无的异香。
记忆中绝对不曾出现过,却不知为何令我恍然置身一种似曾相识的昨日般奇妙体会。
像是存在着另一个意志操纵似的,我的身子缓缓转动,然后凝固下来。
虽然我无法看到,但可以想象出自己原本淡漠木然表情崩坏的刹那,绝对滑稽透了。
在我眼前,左侧座位上坐着的,是生着齐耳短发,拥有着瓷器一样光滑白润的脸庞,娇小的鼻端微微翘起,脚上穿着崭新乳白色运动鞋,即便坐在高中教室内,依旧让人看上去便毫无犹豫地认为这是一只幼女的女孩子。
虽然若是正常的我,看到这一点绝对会因此而惊讶,但我可以发誓,此时此刻的我所惊讶的,绝不是这一点点年龄与相貌上面的反差。
至于真正令我惊讶的究竟是什么,却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见过你吗?”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说出了这样愚蠢的问话。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自我进入教室的一刻起,对方便以一种此时的我尚无法尽数分辨的饱含了惊讶的复杂情绪关注着我!虽然她清澈的眸子一直盯着别处……
“没有!”
毫无余地直的截了当断言响起。
不知为何,我感到当我发出疑问的瞬间,她的情绪立刻低落了下去,转而代之的,是我无法理解的失望,以及……莫名的郁怒?
当然这些不过是我主观上纯粹的直觉……或者说错觉,当我反应过来自己究竟作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恨不得挖开水泥地面逃到二楼以避开这尴尬的一幕。
嗡……
教室之中瞬间嘈杂了起来,一时间不知有多少目光向我撇来,估计所有此时窃窃私语的交谈,都是围绕着枯朽的电线杆一样伫立再教室中央的我而展开。
一阵晕眩。
我丢到南极帝企鹅魔爪下的脸估计在这高中三年的时间里都找不回来了!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