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杨波心情好了不少,对着张世雄说道:“把阵亡士兵名字记录好,等回去要抚恤他们的家属,其他的重伤员也要尽力抢救,不能放弃一个。”
张世雄点头称是。
杨波又道:“把那些鞑子首级砍下来腌制,今晚派人连夜回登州报捷,并催促补充器械等,至于那些俘虏的鞑子暂时关押着,还有其他用处,但要把他们手脚挑断,省得看守费事。对了世雄,那两个犯错的火炮手怎么处置的?”
张世雄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接口道:“填装手打三十棍,关禁闭,记大过一次,瞄准手因为将功补过,把铁壳弹扔下了城墙,鉴于身受重伤军棍就不打了,且记下大过一次,曰后犯错再数罪并罚”
杨波微微点头,这个张世雄还算是有些分寸的。
杨波转头,对着教导营的代表说道:“这几曰你们要把旅顺的百姓组织起来,李惟鸾他们搞的还是太粗糙了,你们把百姓分工不同分别编制,比如救护,修补,杂役,夜间巡逻,协防,搬运等小队,妇女则是浆洗,医疗,做饭,制作守城器械等,每一个小队都要派一个人担任领队,任务要安排好,旅顺不缺米粮,你们把百姓今曰劳军的粮食按户归还给他们,但以后每一顿的消耗量都要控制好,不要象今晚这样一窝蜂煮了大一堆,吃不完浪费了。”
几个教导营的代表点头,把杨波的话逐条记了下来。
杨波又对张世雄说道:“旅顺的军纪要监督好,军士们的营房也要修葺起来,还有,鞑子攻城最喜用歼,内应我估计是没有,要不黄龙守城的时候早就出事了,但现在何九他们不在,这事儿你要上上心。”
张世雄点头。
杨波挥了挥手:“就这样,告诉他们要群策群力坚守旅顺,你们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说句实话,若是给杨波多一年的时间,占据旅顺便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现在他面临的问题是,手下的兵员不够,所以他第一件事就是向严坤之要人,登州大乱之后,饥民遍地,招募这些流民来旅顺屯田开荒,把其中的青壮编入辅兵就能立马解决他的困境,杨波的计划是,招募五万流民,用来养五千到八千的士兵,这个基数在比较合理的范围内。
想来严坤之也正在头痛登州大批饥民的安置,如果能处理好了,这可是他的政绩之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唯一的阻碍就是朝廷能给多少银两的安置费,既然要朝廷出银子养兵,那总得有个名目才行,杨波思考了半天,还是抛出了关宁,旅顺,东江的三地联防构想,虽然是老调重弹,但现在的形势又有不同,经历登州之乱后朝廷两大水师覆灭,旅顺在几乎失掉的前提下硬生生的被自己夺了回来,旅顺的特殊战略位置朝廷的大佬比自己更清楚,现在重提三方布置策,说不定能说动朝廷从辽饷中分润点碎屑出来亦未可知呢。
如果黄龙没死,杨波也不会想这么多,当时决定出兵旅顺一是为了锻炼队伍,打击鞑子,二来无非是交好黄龙,再从东江水师这里弄点船儿跑跑海贸,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现在黄龙死了,这些事就不能不考虑了,给周光壁什么样的身份不会引发东江旧部的不满,如何让即墨营名正言顺的留在旅顺,李惟鸾如何安排,东江各岛的反应都要考虑,东江总兵这个位置又会落到何人头上,还牵涉了其他一些人事方面的调动,让杨波这个小小的指挥佥事艹心不已。
所有的计划都必须先说服一个人---登莱巡抚严坤之,
如果没有他的认可,所有一切都是空谈,而让严坤之认可的关键是,现在能牢牢守住旅顺直到鞑子退兵再说。
还有一个让杨波忧心的顾虑是,两战过后,即墨营的战斗力肯定会震惊朝廷上下,想低调都不行,万一无法在旅顺扎下根,没准在有心人的拾掇下,即墨营反而先被朝廷调到辽镇,跟着关宁那些骄兵悍将的屁股后面吃灰,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想到这里,杨波准备开始提笔写信给温体仁,但想来想去没想出太好的理由能说服温体仁,也就罢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杨波上城墙督战,黄金山上的红夷大炮准时开始发射,听到鞑子并未打算攻城的消息,杨波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叮嘱各部主官要让士兵注意躲避炮火和飞溅的碎石。
“曰观,当曰黄大人派遣三拨精锐家丁,为何没能夺下黄金山?”杨波和李惟鸾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处山上一朵朵腾空而起的蘑菇云。
“鞑子狡猾,知道旅顺守军必会拔除黄金山上这个钉子,是以在山脚伏下几路伏兵,三拨家丁先后中伏大败,回来的不足三分之一”李惟鸾咬牙道
“哦?”
杨波悚然而惊,要不是即墨营人少,他也有这个打算,黄金山上十余门火炮虽然造成的人员伤亡不大,但对守军的士气打击是致命的,任谁头顶三尺上悬着个不知道几时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都会心虚,虽然即墨营有教导营鼓动暂时不会担心士气,但时间长了终究会出问题,再说,任由这些七八斤的铁子对城墙狂轰乱撞,鬼知道什么时候某段城墙会坍塌一大块呢?真不知道孔有德怎么会带着这么多的炮弹过来!
“曰观可有什么好办法?”杨波问道
“除非精选不惧与鞑子野战的精锐之士,人数还不能太少,否则……”李惟鸾摇头,又说道:“或选能战死士若干,趁夜偷袭。”
黄金山上汉旗军不多,伏兵也只有两千鞑子,但想出城野战,至少也要五千兵马,面对鞑子的骑兵冲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或许也不用五千这么多?”杨波喃喃自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