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最后一个同伴的死亡,已经完全崩溃的祈月人在最后的本子上记下了这些文字,他知道,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他永远摆脱这些诡异的幽灵。
……
“然后,就过去了三十多年。”贝顿用平静的口气念完了这本笔记本上已经因为褪色而显得模糊不清的字迹,轻轻合上陈旧的书本,看向旁边地面上那几具已经只剩下白骨的祈月人残骸,其中那具靠在墙上的白骨手中还握着一把金属小刀,刀刃则是毫不留情地插在了他自己的胸口,地面上散落着几支用动物羽毛制造的笔,早已完全腐烂。
天荒边缘的荒芜地带其实并不算大,当他们离开遇到鸣角鹿的地点没多远时就遇到了稀疏的大片树林,并且在树林中发现了一些明显年代久远的记号被刻在那些高大的树木上。那是一些特殊的弧形符号,看上去就像是弯弓射出的利箭,但不论是霏岄还是贝顿都能认出这是箭头,从数千年前一直沿用至今,旅者在旅途中用的箭头符号。
这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很难辩识清楚的箭头指引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一个位于山丘背面的隐秘山洞,这里曾经是另一批海难者的庇护所……当贝顿看到那熟悉的文明世界产物时,内心都忍不住激动万分,但是迎接他们的却只是腐烂掉的白骨。
从日记本上最后的时间来推算,大概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了,不得不说这一处避难所能够保留至今并且被他们发现简直是一个奇迹……当然,那是在贝顿阅读了这本笔记之前,当他真正读完那本笔记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或许不是巧合。
前人笔记中提到的恒洸到底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某种徘徊在这片土地上的幽灵,没有明确做出过什么,却行踪诡异让人完全无法捕捉到其身影。
“不必过于担心吧。”说话的是霏岄,此时正是上午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一部分微弱的光芒从洞顶几处似乎是被刻意开凿的缺口照了进来,让她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撑起了那把精致的小伞……哪怕是身上的衣服在这几天的旅途中都变得脏兮兮了,那把伞却就像是崭新的一样一尘不染,“感觉他们只是被自己的想象给活活吓死了。”
贝顿眼光扫过这个并不宽敞的庇护所,他知道有时候人在绝望的处境下确实会产生一些荒谬的幻想,但是一个人可能会产生这种情况,总不会每代海难者都产生了一样的幻想吧……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根本没有那些古老的故事,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这个笔记本的主人在绝望的环境下产生的臆想,甚至连自己都不自觉相信的故事。
“还是要找到证据,找到证明不止一批海难者在这片地方遭遇了诡异现象的证据,这样才能证明这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妄想。”贝顿犹豫了一会,还是给出了一个比较模糊的评价,看着周围的环境他竟然产生了难得的不安,“不过,都说看过鬼故事的人在疑神疑鬼的情况下更可能产生与之相应的幻想,也可能有这么一方面的原因吧……我都开始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了,还是小心点好。”
“就算是按照笔记上面写的,恒洸也从来没有对祈月人做出什么直接的伤害哦,哪怕是那些死去的祈月人也都是因为各种意外死去的。”霏岄叼着那根细长的放电器,带着淡淡蓝色的银白发丝在微光照耀下似乎隐隐闪烁着光芒,“如果真的看到了恒洸的真面目,也不必直接做出敌对的行为啦。”
“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在装神弄鬼罢了。”贝顿看了看似乎对地上骸骨感兴趣的霏岄,对于她的这种动作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了洞口,“走吧,这里没剩什么了。”
“恩,马上。”霏岄轻笑着应道,然后在骸骨旁边蹲下,将他插在自己胸口那把已经锈蚀的小刀慢慢从骨缝之间拔了出来,放在旁边的地上,然后才压低了伞面挡住自己的面容,只露出一丝看起来有些古怪的笑容,“你确实是被自己吓死的呢……”
她不再停留,而是撑着小伞转身走向了这个避难所的洞口,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
“汐海水波聆涛声,星缕轻辉银月眸。”
“一念殇灭踏空行,天荒迷梦恒久洸。”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在他们看起来前所未见的这个世界其实早已有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宏大陆。
(感谢“zhouyuqi6”与“量子空间架”的10起点币,“兔子的琪露诺”与“吼姆啦and馒头卡”的100起点币打赏~其实地点并不难猜不是么,毕竟这是灌龙的老家呢……另外青蓝乃还真是迟钝啊,封面上明明就是一只妹纸,怎么可能是冰山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