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我们事务所,派遣我服务的公司的……老板,他叫里希尔?威廉”,娅媛的脸色有尴尬的晕红,再对里希尔道,“这是我父亲。”
“伯父好!”里希尔赶紧立正站好,礼貌的行了个中式的低头礼。
“别,我不敢当,你还是叫我秦先生吧,刚才看着像,原来还真是威廉先生大驾光临,怪不得我们这社区,跟盗贼来了一样,一大早就开始,不得消停,上房揭瓦的揭瓦,下地刨坟的刨坟,这忙活的,鸡飞狗跳的,关键是以我们家为中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挖出了宝藏啥的呢!”
本来里希尔被秦父说的,脸上窘迫,但是秦父讲到最后那一番话,他便“噗嗤”的笑场了。
他们真的不是亲生父女吗?连调侃人的词汇,都奇迹般的重合了呢。
尤其是秦父,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五官端的是好看啊,如果不是里希尔事先知道,娅媛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他是丝毫不会怀疑,他们根本就是父女二人的。
“爸,你看你?”娅媛小意的撒着娇,想让秦父,给里希尔留些颜面。
“算了,算了,毕竟是你的老板,这命矜贵,万一在我们家被仇家屠宰了啥的,我吃不起这官司。”
秦父对里希尔的语带刻薄,也真的不能全怪他,他虽然对娅媛和其他男人接触,还带回家里来,让伟东难过这件事,持极力反对的态度,但还不至于明着让对方下不来台,他总要考虑到女儿的感受的。
但当他发现今天的客人,是威廉家族的独子后,情况就不同了。
娅媛从没跟他说过自己的事,但一直关注她的父亲,对她的情况,还是多少了解的,所以他想着,这个“仇家”,还不知道是怎么忽悠他宝贝女儿的呢,居然就这么混到他家里来了,还在他家的大门口,占他女儿的便宜,他才干脆摆明了态度的。
秦父说着一句比一句更难听的话,开门和娅媛进屋去了,关门时故意一个突然的动作,差点把跟随其后的里希尔,给夹死!
里希尔柔着自己被门撞得生疼的肩膀,已经彻底有数了,今天,秦父对他,那是是宴无好宴,心无善念,里面还有个霍伟东在厨房,也不知是否是串通好的,会不会给食物下药,他不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别说什么好印象,恐怕都难以苟全了!
这不,刚进门,第一炮打响了!
“娅媛,看爸给你准备了啥好礼物?”秦父说着,把个擀面杖,往旁边一放,从鞋架上,拿过一个纸板箱来打开。
“爸,又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我生日的,干嘛这么好心啊?”娅媛几乎腻在秦父的身上,和他亲昵的说着。
里希尔吃味的看着,腹诽着,他们可没血缘关系啊!这怎么就不悠着点呢?但他哪敢打扰这样的一对父女啊!就瞪大眼睛,委委屈屈般的近观着。
“这话说的,爸爸送礼物给自己的女儿,还要挑日子吗?你看这个……”秦父说着,把拆开包装盒的一个小“香水瓶子”对准里希尔,“噗噗”的喷了两下。
居然是一个防狼喷剂!
虽然他没有直接对准里希尔的眼睛,但冲击还是有的,亏得里希尔聪明的闪躲开,他就是觉得,秦父肯定没那么好心,对着自己喷香水。
秦父喷完,对着娅媛兴奋的说道,“怎样?乖女儿?对付登徒子,就是要狠点儿!看,还有这个。”
然后,他又从箱子里,抽出一个几厘米长的小棍子来,一拉,居然暴增到一尺多长,他一按开关,对着里希尔的方向,“刺啦啦”的,火花直冒!
电伏真不小,仿佛能击穿附近的空气,弄得里希尔不得不惊跳起来,一直靠后,帖到门上。
秦父又对着里希尔,挥了又挥,才收起电棍,献宝似的,又要拆开新物件,娅媛,早已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抢夺过箱子,阻止了他。
他父亲那点心思,她岂会不知呢。
“爸,我自己以后慢慢看,让客人先进屋坐吧。”
娅媛说完,生怕节外生枝般的,抱着箱子就往里闯,差点撞到一个怀抱里,她一抬头,是本来正在看着里希尔,忍笑不禁的哥伟东。
伟东赶紧收拾好表情,并接过娅媛怀里的箱子。
“我来帮你拿,威廉先生,我不知道您们今天要来,真是巧啊,快里面请吧。”霍伟东对着里希尔和着稀泥,其实也是在解释着自己存在的原因,并完全是无意识的,以一副主人姿态的,招呼着他。
“伟东是我特地请来的,家里来了客人,主人不到场,那多失礼啊!”秦父赶紧又站出来打击里希尔道。
娅媛递出了箱子,空了手,一回身,便拖起里希尔的手,自然而然的,把他拉向客厅里去了。
那一刹那,里希尔心理所有的郁结和委屈,便烟消云散了!
他来这里,即使受尽责难,只要有娅媛一人的照拂,他便值得!
霍伟东安置好娅媛的箱子,去厨房忙活去了。
里希尔对随他和娅媛后,满脸监视的神态的秦父,献上了娅媛为他准备的茶叶。
“伯父,这是娅媛给您买的龙井茶叶,请您笑纳。”
里希尔话一出口,娅媛的牙齿就开始啃自己下唇了,难道自己没说清吗?他这个笨蛋,怎么把提手礼,归到她名下了呢?难道他没看出,她老爸对他的诸多为难吗?
“伯父,这是瑞典域科学家,最新研究出的,对人体心脏有好处的药品,患有心脏病的病人,如果可以按时服用超过一年,可以延寿超过六十年!这是兩年的量,是我的一点心意!”里希尔从自己怀中的,掏出一个准备好的小包装,包装里,有数只小瓶子,每个小瓶子里,有比米粒儿还小的药物。
里希尔的话一说完,娅媛已经感动的要落泪了!这人,原来还给父亲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啊!
“你这样的大礼,我实在是无福消受,还是请收回吧!来者是客,难得威廉这样的大老板之子,来家吃顿晚饭,你不嫌弃我和伟东的手艺就好。”秦父故意恶狠狠的说。
兩年的药,六十年的寿命,就想换我的女儿吗?有钱人的逻辑还真简单,他想着。
“伯父多虑了,这药钱,是要从娅媛的税后收入里扣除的。只是因为这药是刚上市,买不到,她才托我买的,而且这药还在最后的性能测试阶段,如果伯父不介意,还请把用后的感觉,告诉娅媛,再由我转告研发人员,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希望伯父能为人类的文明进步做一些贡献!如果伯父不介意,实验阶段,所服的药物,我朋友承诺,可以分文不取!这样,也可以减轻点儿娅媛购药的经济压力。这药确实是不便宜,要娅媛的一半收入啊!”里希尔不卑不亢的说着善意的谎言。
这是里希尔的第二套说词计划,在被拒绝的情况下的说辞!
这要是严格说起来,也算是里希尔所有扯谎的目的里,人格最高尚,形象最高大,作用最高竿的一次!
这不,娅媛已经泪眼婆娑了!
对于娅媛的反应,里希尔把胸膛微微挺起来一点,以接受她膜拜的目光!
“秦老爸!搞不定你,我里希尔这么多天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咱撒谎,那可都是为了维护仁义道德!有本事,你撒去,这叫本事!我里希尔这么多年的谈判技巧训练,这回可算是派上用场了!那精髓,是谁谁谁都能领悟的吗?撒谎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撒谎就漏兜!这叫缜密!这可是我昨天晚上罚站三小时,设想出来的面对不同谈判结果的不同策略,当然,目前是最糟糕的一种啊!娅媛的父亲,不太好对付啊,得小心点儿!”里希尔脑筋转得飞快的想!
“如果是这样,我就接受了!舍我其谁!舍我其谁呀!坐,坐吧。”秦父终于松口看座了。
娅媛的父亲秦怀舒,日后非常按时、准确的服用心脏药,还定时的把服用心得体会转告给娅媛,这一点,确实让娅媛省了不少的心啊,每每这个时候,娅媛的内心都对里希尔充满了无限的敬意!
不愧是她的老板啊!瞧人家那智商,撒个谎,那都是一箭三雕的!话说娅媛的父亲,那心眼可不比里希尔少,他心理其实明镜似的。
“你撒谎忽悠我女儿行,忽悠我,门都没有,你不是送我药吗?好!我收下!我不收娅媛得多难过啊。但我可不领你的情,照样该出手时就出手,棒打你的鸳鸯梦!别以为我不知你葫芦里卖的是啥药,都从年轻时过过,没事会给仇人的老爹送礼,还敢来她家蹭饭吃,你也不怕我药死你!我不把你撵出去,那是给我女儿面子!但多余的事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管怎么说,里希尔的特效药,成功的让秦老爹让步,去厨房忙活去了。
但是他临去前,不顾娅媛的阻拦,把厚厚的一摞娅媛的成长影集,丢给了里希尔,让他边看边等。
里希尔看着照片,那是彻底掉进醋海里,出不来了!
那酸涩的感受,没有过亲身经历的人,是很难体会出来的!
自己暗恋多年,现在正处心积虑的谋求的女孩,这么多年的成长经历的照片,怎么旁边,都有一个别的男人呢?
他们简直是,不是双胞胎,胜似双胞胎啊!
本来里希尔还以为秦老爹收了他的礼物,态度有所松动了呢,现在看来不多了!
这老爷子,是想跟他对抗到底了?
他不知道,秦爸在去厨房前,心怀叵测的把这些照片丢给他的时候,心理想的啥话呢:他想的是,小子,你给我吃药,我也给你吃点药!
他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了呢?他怎么就是不肯接纳他呢?里希尔边看边想,想得头都痛了起来!
看着娅媛的成长经历中,霍伟东如影所行的存在,他渐渐的领悟到了。
他哪儿不对呀?时间不对呀,伟东比他早到了16年啊,对于娅媛的父亲说,是30年啊,比娅媛还早14年!那深厚的情谊,那是他一个后来者,就可以轻易居上的呢?
里希尔看着难受,但不看更难受,他的手颤抖着,他的心紧缩着,就那么一页一页的把他们的合照翻过去了。
就在这么悲催的时刻,他还没忘把里面为数不多的两张娅媛的单身照,给偷偷昧了下来!
他就放在他裤子的口袋里,他不敢放在上衣贴心的口袋里,他怕那样会不小心掉下来!
这个事办好了,里希尔的心情才稍微的好受了一点儿!
接下来,一场鸿门晚宴,就拉开了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