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卡特问过艾登这个问题。
“我看他们不舒服。”这是艾登的答案。
出庭的这天是个天朗气清的日子,久违的金色阳光从厚重的云层里挣扎出来,随后风慢慢将云吹散,吹成一条条、一缕缕,像轻薄的纱又像山间晨时的雾。哥特式的教堂尖顶远远地竖立着,披上金色的光芒。
席灯路过那个教堂时,突然叫白停下来。
“我想去里面看看,离开庭还有两个小时,应该来得及的吧。”他说着把车窗摁了下来,外面轻柔的风微微吹卷起他的黑发。
白找个地方停车的时候,席灯率先去了那个教堂。由于不是周末,这个本来就鲜少有人的教堂几乎没有人。
席灯缓步走进去,每一步的声音都传入自己的耳中,他甚至能情绪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教堂两侧墙壁贴着色彩浓丽的琉璃砖,一个个圣经故事浮现在上方。正方是个巨大的十字架,耶稣以怜悯世人的面容被锁在上面。阳光从叶片窗户洒进去,落在耶稣身上。
教堂左侧放着一架钢琴,有个黑炮牧师正坐在前面,他弹的是巴赫的《马太受难曲》。
席灯微抬起头看着上方的耶稣,脸上的表情有几分迷茫。白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幕。
白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席灯收回了视线转过身。
“白,我们分手吧。”
他说。
他的眼神平静而清澈。
“我,席灯,自首。”
他说。
“咔——”
灯被打开,一只大手摸上灯柄,然后一扭,对准对面的青年。
黑发青年被突如其来强烈的光刺激得身体微微往后仰,手抬起来,半挡住那光。
“席灯。”
冷酷的男声。
席灯微偏开头,“警长,可以不用那个光对着我吗?”
卡特冷哼一声,不甚客气,甚至有几分凶巴巴的,“等审问完就可以了,把手放下来。”
他是故意的。
席灯拧起眉,眉目间似有苦恼之意,但还是把手放下,不过这样,他还是半偏开头,想避开那个强烈的光。
“接下来,你可以陈述你的犯罪行为了。”卡特冷眼说。
“你跟他什么关系?”
艾登嘴角露出一丝讥讽,铐在扶手处的手也狠狠砸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安德鲁把脑袋上的脑子取下来,放到手边,眼里还带着几分笑意,“你跟那位席先生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他有病。”
安德鲁挑眉,“不认识?可是他倒是认识你。你哥哥是他的主治医生,你很早之前就见过他吧,也许是半年前?或许更早?”
艾登翻了个白眼,然后身体往前倾,“我说了我不认识他,他有病。”他看了眼坐在安德鲁旁边的白,“不过,这位不是警察吧?”
“这位是我们警局里有名的法医,也是你的同伙席先生的男友,不对,是前男友。”安德鲁介绍到后一句话,有些同情地看了白一眼。
毕竟谁知道自己的恋人是位连环杀人案里的同伙,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不过幸好是前恋人。
艾登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神沉了沉,他有几分不客气地打量面前的人。冰冷的眼神停留在白的脸上,而白从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艾登。
安德鲁见这架势,刚准备说几句话,白就说话了。
“你跟踪过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