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就是那个扮成孔雀的青年,他依旧面纱覆面,洁白如玉的手放在暗紫色的车帘上,越发显得耀眼夺目。
黎宝棠眼神微微一变,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青年则是低低一笑,“宝棠,你这回可是输了,竟然连真假我都分不清卡么?”
席灯顿时反应过来,他回头看着黎宝棠。黎宝棠面色苍白,但眼底浓郁,他情绪复杂地看着马车外的青年,过了一会,才道:“城主。”
青年哈哈大笑,“论宝棠机关算尽,也没料到今日是真的我。你沙漠里杀我一次,我未死,回城后,在我的药里下毒,我未死,你苦心寻找的城主印如今在回到我手中。”青年将衣袖下的那只手伸出来,他的食指上赫然戴着那枚绿宝石戒指。
黎宝棠见到那枚戒指,仿佛是吃了败战,方才还意气风发的脸顿时难看了。
青年慢悠悠地翻转自己的手,“你说我要如何对待一个杀我几次的人呢?”
黎宝棠看他,“成王败寇,我任城主处置。”
席灯终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反转的一幕,而他盯着青年手里的戒指,忍不住插.口道:“珀月呢?”
他让珀月保管戒指,现在戒指回到孔雀手上,那珀月呢?
他话一出,青年的视线便立刻转了过来。他沉默地凝视席灯许久,才缓缓招了下手,“过来。”
席灯尚未动,自己的手臂就被抓住。抓住他手臂的人是黎宝棠。
“城主何必为难一个事外人?他同他姐姐救了城主一命,城主定要好好谢谢才对。”黎宝棠说此话时,还笑了下。
青年的视线依旧凝聚在席灯脸上,对黎宝棠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对席灯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席灯转头看了黎宝棠一眼,当初要将他和珀月扯进来这滩浑水的人就是黎宝棠,现在求情的人也是他。
他扯开黎宝棠的手,“副城主,不劳费心了。”
豺狼虎豹,一丘之貉罢了。
***
席灯蹙着眉坐在骆驼上,身后人似乎跟无骨之人一样靠着他,让他着实不爽。
“城主,你不是要说珀月之事吗?”席灯动了动肩膀,试图将肩膀上的脑袋弄下去。
这样一来,他的腰却被搂得更紧。
“月月现在很好,我日夜兼程赶过来,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给我靠靠嘛。”青年说话的语气像一只大型宠物在撒娇,尾音还拖长。
他叫珀月月月?
席灯脸色顿时难看,“你为什么要叫她月月?”
青年咦了一声,“原来也叫月月。”
“那是你傻的时候,你现在不傻叫她月月,是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席灯生气起来,一时忘了身后人的身份。
“没有非分之想,月月就是我姐姐一样的存在。”青年立刻解释。
“姐姐?她比你小多了。”席灯冷声道。
“那妹妹好了。”
“呵,你们非亲非故,做什么哥哥妹妹的,你是不是想骗她?”
青年闻言却是笑了,“是在吃醋吗?”
席灯冷哼一声,“你一开始就是在装傻吗?”他说完,便偏头看向旁边那张被众人誉为天下无双的一张脸。
孔雀已经脱了斗笠,他仿佛丝毫不怕日光将他的皮肤晒伤,日光让他脸上的皮肤看上去更加晶莹剔透,仿佛真如闺阁女子一般,拥有吹弹可破的肌肤。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绿色的眼珠子此时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人。鼻梁挺拔,略粉的唇瓣微微抿着,仿佛在憋笑。
席灯眼神都阴沉下来了。
“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想非礼你的。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孔雀在他耳边低低一笑,温热的气息都尽数扑在了席灯的耳朵上。
女装的他真好看?
那不就是喜欢珀月?
啊,这该死的渣攻。
席灯没有犹豫,一拳就打了过去。
孔雀哀嚎的声音让周围五米的人都听到了。
***
马车里的黎宝棠被五花大绑着,他看着窗外蔚蓝的天色,悠悠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很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