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婵住进吠舞罗的第一天, 就呆在房间里没有下来过。
作为外星人,她对于与人类结合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单纯的觉得既然都要□□交换,血液交换, 那不如直接来个大全套还方便一些。
但是偷完懒,她又有点心虚, 因为身体所吸收的生殖细胞自动的传输回星球上去了, 结果阿婵被长老以“擅自行动”的原因斥责了一通。
外星人只好怏怏的待在房间里,干脆靠睡觉打发时间, 免得又多做多错。
好在这样的行为, 也能得到很好的解释——就当她身娇体弱, 所以累的下不了床好了。
在人类看来,这样娇弱的女性是非常值得怜惜的, 并且,人们也盲目崇拜那种,可以让自己的女人在第二天下不了床的男人。
说出去,听起来, 都觉得好像非常厉害。
——虽然事实上这样的男人也许并不好。
阿婵蜷缩在柔软的被子之中,因为一时半会没有床铺, 吠舞罗又是西式的装修,没有榻榻米之类的东西, 十束多多良和草薙出云便将地板打扫的非常干净,找了好几床被褥垫在地板上,临时为阿婵铺出了一个床位。
不过其实就算要睡在地上, 外星人也并无所谓。
她检查完了周防尊身上的魔力链接后,紧接着没过多久就收到了长老们的郑重申明,于是便干脆露出了疲倦至极的模样,又重新趴进了周防尊的怀里。
他们原本是一起窝在沙发上的,最后周防尊把她抱去了现在的房间。
在建立起魔力链接后,周防尊的大部分力量都通过链接转移到了迪卢木多的身上。
阿婵明显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充满了压迫性的气势——与其说变弱了,倒不如说,变得平和了许多。
他之前宛若一座玉山将倾的悬崖般巍峨又危险,现在便只是一座安稳高耸的大山。令人感到安心。
吠舞罗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改变,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但大家都非常惊喜。
不过,在周防尊将阿婵的晚饭端上去,并且晚上在她房间里陪了她一晚上之后,大家都懂了。
只有八田,还有点迷糊不解,最终被同伴拍了拍肩头,语重心长的介绍道:“欢迎来到大人们的世界。童贞的少年啊,也许你很难理解,不过这就是现充的可恶之处啊。”
“什么啊喂!!”
而一楼的喧嚣热闹,暂且还传不到二楼。
周防尊待在阿婵的身边,他的话很少,却让人很安心,好像只要他在,就一切都没有问题。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领袖气质?
这个男人是那种只会做,不会说的类型。虽然长相看起来有些凶悍吓人,但是,性格里却有着非常温柔的一面——
他觉得阿婵如此疲惫是因为他的缘故,就会张开羽翼,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只是单看他的外表,是绝对看不出他会有这样一面的。
同样是这种不良少年,阿婵忍不住想起了灰崎。
比起喜欢装模作样,桀骜不驯,像是一匹孤狼的灰崎来说,周防尊真的很像一只雄狮。
他以绝对的强大力量庇护自己的族人,保护着自己的族群,但平常看起来却只是懒洋洋的踞守在吠舞罗里,既不参加“狩猎”,也不会照顾“幼崽”。
“狩猎”据说由八田负责,他是吠舞罗突击队的队长。而照顾“幼崽”,则是草薙和十束的工作。
但周防尊,却是绝对不能缺少的存在。
这么想着,阿婵忍不住在半梦半醒间抬起手来,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
“好温柔啊……”她呢喃般的这么说道:“真可靠呢,周防先生。”
然后,她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外星人一般来说是不会做梦的,但作为御主,她的从者的记忆和经历,会以梦境的形式反应给她。
这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通过魔力链接,一些讯息从从者的身上灌输了过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阿婵第一次身处“梦境”之中,她禁不住有些新奇的观察起了四周。
只见这是一个古朴宽阔的大厅,似乎在举办着什么宴会,坐满了身穿铠甲的武士们。他们的武器放在手边,手里举着大樽大樽的酒杯,正高声阔论的笑着喊着什么。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阿婵的突然出现。
在这样的喧哗声中,阿婵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少女的声音,在朝着什么人发问:“……谁是那个语言美妙,谈吐不凡,头发漆黑如渡鸦的羽翼,脸颊红润像山梨果实的男人?”
“迪卢木多。那是迪卢木多。格兰妮公主,他是奥迪那之孙,是世间所有女子的心上人。”
听见这句话,阿婵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梦境是在怎样的场所之中。
那是她的从者,迪卢木多即将与自己主君芬恩的未婚妻格兰妮公主私奔之前。
她径直的将目光落向主座,果然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美丽少女,转过了头去,朝着自己的侍女吩咐了些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位侍女等会儿会带着一只兽角杯回来,然后公主将在酒杯里投放喝下后会一睡不起的药粉,向贵客们一一敬酒。
在放倒了自己的未婚夫和一众贵族之后,她会要求迪卢木多将自己带走。
这场私奔最初并非出自迪卢木多的自愿,但故事中说他对格兰妮公主是一见钟情,情不自禁。
这让阿婵有些好奇的顺着格兰妮公主的视线,轻而易举的锁定了费奥纳骑士团的位置,并在其中找到了正在开怀宴饮的迪卢木多——
不,应该说,是理应正在开怀宴饮的迪卢木多。
那位首席骑士此刻正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在同伴前来敬酒之时,他并不失礼的给予笑容并回以烈酒,但眉眼之间却带着淡淡的忧郁。
他没有朝着主位上的公主投去一眼,那种克制极其明显,仿佛他在极力避免着什么。
这让阿婵歪了歪头,感应了一下,然后才知道坐在那里的并非是一个保存在过去记忆中的投影。
坐在那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她的从者。
这样的情况让阿婵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这种梦境是因为将阿婵和迪卢木多的精神世界同调到了一样的频率,那么,阿婵的从者被她无意之间将整个人都带了进来,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