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药希是个高手。
这是他们完全都不想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源明清再一次强开徐如林之后,体力以一种疯狂的速度下降。手中长枪单握,源明清不得不又拿出两个银丝卷塞进嘴里堪堪支持着自己不会因为体力归零而倒下。
手里的长剑剑尖缓缓下划划出一个不完整的半圆,白药希冷眼看着源明清的动作,呼吸一如普通站立时一般平稳,脚下却速度猛然加快如同一道离弦的箭般冲到身着盔甲的天策女将身边,抬手便是一剑,没有过多的考虑又或者是用了什么样的特意技巧,只是平平的挥下却也让源明清退无可退,挡无可挡。
无法闪躲,因为那样会无法躲开之后对方补上来一剑。
无法招架,因为那样会无法抵抗对方横削过来的攻击。
无法不正面而对!
哪怕只是一个依靠着穿越而来得到的系统金手指支撑着战斗至今,在正统对战之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经验考量,源明清却也能够依靠本能的思考来判断这一剑是如何逼死了她的反击能力。
脚下踹过枪柄,手臂反别单手持枪并不去挡已经破入攻击范围,不能依靠长枪的长度占取任何便宜,源明清单手握枪只做出猛刺的攻击作为所有反应。
枪尖与剑刃正面相对,金属之间摩擦的刺耳嗡鸣如同是被尖锐物品滑过玻璃时候无法消去的回响,还在耳边持续回荡。
源明清手上的力道来自于她那个游戏人物的属性,一把长枪在大唐年间天策府的源明清耍了十来年,但最总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高于普通人的水准。
架不开白药希的剑,被这个异化的人形丧尸剑上不断加下来的力道压得握枪的手掌颤抖时,他忽然猛地抬剑又狠狠劈下。
这一次的力道如同忽然压下一座大山一般,源明清苦苦支撑着的膝盖一时松力,立刻被白药希转身一击旋踢飞出去,狠狠撞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煌龙颚脱手,枪尖上溅上因为刚刚那一击而吐出的鲜血,胸前的护心铠都有几分变形。想要支持的起来,却又被白药希补上一剑,直接刺穿了肩胛骨将人钉在地上。
撞破的额头流下的血渍和嘴角留在一处划下,一起和肩上伤口处的混在一起。
“不堪一击。”
白药希脚步未动,他站在源明清面前冷漠的垂眼下视。被血遮挡的视线里面是一片模糊的红色,源明清听着自己几遍下来越发沉重的呼吸,觉得他们这一次大概就要这么栽在这里了。
“啊……啊啊啊啊!”
刺穿剑尖的剑迟缓的拔出,让她发出扭曲变调的痛呼,变了音的哭声夹在其中,她的思维一点点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迟钝。
炮哥的血线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下降,她记得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似乎缠上了他。
叶藏冬的情况并不清楚,她看不到霜霜和花朵朵的踪迹。
【团长——】
【别分心!】
疼痛似乎已经被身体习惯,但是源明清依旧是趴躺在地上无法起来。她的呼吸间尽是血与泥土的味道,甚至还会溅起自己淌在地上的血水呛入口腔之中。
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得这么近,第一次感觉死神靠的这么紧。
卡在骨肉里的利器已经完全拔出,源明清侧着脸无力的趴在地上,从这个视角上只能看到一片红色而不甚清楚的世界。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的他们啊……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为什么……”
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带着几乎挤压了肺部的疼痛感,源明清的问话仿佛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错过的错觉,但是对于听觉灵敏如白药希,自然不会错过。
“谁知道呢。”
持剑的男人冷漠的表情没有分毫的动容,他平静无波的脸如同定型的蜡像面具,回答的话也全像是对着源明清说的。
——杀掉我们这群人的唯一方法,不是重伤。
——而是当场不能挽回的,死亡。
——心跳停止,不惜停止,脑部死亡。
突然回想起来的这一些话对于白药希来说似乎带着不好的记忆,他忽然不悦的啧了一声,脸上现出几分不耐烦,
惜字如金得连多余的半个音都不愿意吐露,“别留遗言了,世上没有人想听。”
话语说罢,抬起的剑重重挥下,向着源明清的脑袋。
“嗡————————”
不是砍入血骨之中的闷钝之声,反而是尖锐的金属交接之音。
堪堪挡在他行剑的轨迹上的另一把长剑,剑柄与剑身交界处蔓延开来的镂纹。白药希视线挪动一分那握剑之人已经反力直接砍开他的剑,紧接着便是欺身攻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