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见裹紧身上南陵璿宽大的袍子,仍感到寒气侵袭。这马厩里一间一间的,养了许多好马,却没有一处人住的地方,一阵阵马粪臭令人作呕。
她打了个呵欠,真的很累了,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南陵璿说了,明早还要去给他梳洗……
可是,睡哪呢?忽见不远处单独有几间马厩,一间关着门,估计里面养了马,而旁边的几间却是敞开空着的,堆了很多干草,想是专门用来放草的,应该干净,而且暖和!
于是,欣喜地往那边走去,想来自己也真可悲,居然沦落至此,有间堆着干草的马厩就是温暖了……
不过,这未必比那琼楼玉宇更寒冷!她抛却一切恼人的事,把干草铺铺整齐,舒舒服服躺了上去,放松身体,合上眼睛,准备入睡……
忽然,隔壁的马厩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继而便有马仰天嘶鸣,声音洪亮。她吓了一大跳,从干草堆里滚下来,隔壁的马儿却疯了一般,嘶鸣声一阵比一阵紧,并且似乎想挣脱绳子,马蹄纷乱,马身则不断撞击着马厩的模板,灰尘草屑纷纷坠落,木板被撞得咯吱直响,摇摇欲坠,马厩眼看马上就要倒塌了……
云初见吸了好几口,忍不住打了好几口喷嚏,唯恐马厩塌下来砸到自己,赤着足就往外跑,她刚刚跑出马厩,只听“轰”的一声,马厩果然倒塌,从里跑出一匹赤红色的马,高大健硕,扬蹄就朝她扑过来……
第四章,悠悠恨因谁17
她尖叫一声,转身就跑,赤足踩上尖锐的石砾,钻心的疼,摔倒在地,而身后,疯马已经扑向她,她甚至感觉到马的鼻息喷在她脸上了……
她闭上眼睛等死,可叹的是,她没有死在南陵璿手上,没有死于父亲所下之毒,却死在马蹄下……
然而,她并没有等来马蹄践踏的疼痛,相反,那马扬起蹄子在她脸上轻蹭,不时还伸出舌头来舔她……
她惊讶极了,试着站起来,那马不再焦躁,扬蹄高鸣,看起来竟是十分喜悦。
她大着胆子去摸它的皮毛,手感顺滑,还微微湿润,像是出了汗,那马竟通人性,偏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她算是明白了,这马对她并无恶意,便双手拍着马脖子和它说话,“马儿,马儿,你是要和我做朋友吗?”
那马仰天长鸣,仿似表示赞同。
她大喜,“好啊!想不到我在王府还能交到一个马朋友!你全身赤红,我叫你朱朱吧。好吗?”
这回,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明明是匹马!你偏要叫它猪!”
独孤舞!她回头一笑,“独孤先生,这么晚不睡来遛马吗?”
说着觉得手上粘粘糊糊的,伸手一看,竟然满手血红,她心中一惊,何来这么多血?刚才她只摸了马啊!难道……不禁又伸手一摸,月光下,果见马身上细细密密的,正渗透着血珠……
“它受伤了!你快救它!”她急道。这马虽是牲畜,可在这王府,向她表示友好之人,不,之畜算极难得了。
独孤舞却大笑,“见识浅薄!那不是血,是它的汗!知道吗?这匹马叫汗血宝马,日行何止千里,汗如血色,是马中极品,数年前我送给王爷的礼物,但这马极难驯服,王爷这些年也未能驾驭它,想不到却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想来这畜生也贪美色啊!”
“独孤舞!休得无礼!”她满腮娇红,斥责道。
独孤舞哈哈一笑,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雪缎软袍上,“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马儿自然也一样!这么晚了,你不在寝殿伺候王爷,跑马厩来何事?”
提起这事,云初见情绪低落起来,低头嘀咕,“就算呆在马厩也比在那恶魔身边强!”
独孤舞的眼神里多了异样的色彩,“是吗?这袍子可不是寻常人能穿的,王爷可是视洁成癖,让你穿着……是要宠幸你吧?”他笑得几分暧/昧。
“独孤舞!”提起南陵璿她就来气,“别在我面前提他!否则一边呆着去!”
第四章 悠悠恨因谁18
“好好好!不提不提!那你说提什么?这朗朗月色,总不能傻坐着不是?我可是随身带着酒的,你敢不敢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讨好地笑。
“呵!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