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浣总觉得越师兄的态度改变，有点过分地转折了。前一刻还想灭了她，下一刻在知道她是释果精以后，就没有了任何的敌意。

他在她身边蹲下，摸了摸到现在为止都还黏糊糊的释果皮，轻声问道：“这就是你的原形？”

“嗯。”小果小果，先借你的皮用用哈。

越师兄轻轻一笑：“你现如今已化人形，这果皮对你而言已无用处。能不能把它给我？”

“可以……吧……”琴浣其实也不太确定。要说把释果皮给越师兄，她的确舍不得，可是这家伙死的时候太大，她完全带不走啊！把它丟这儿，她更不忍心，原来是打算埋起来立个坟冢，清明的时候回来给小果扫扫墓的。现在越师兄提出这个要求，她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嘛……人家秒秒钟就能灭了自己。

先有莫行觊觎释果在前，眼下越师兄又对释果皮情有独钟在后，令琴浣突然不安起来。

释果对法修来说肯定意义非凡，而关于释果的传说，莫行能知道，越师兄肯定也知道。那么如今身为“释果精”的自己呢？喵了个蛋，怎么感觉自己干了件蠢事呢？

琴浣的识时务让越师兄很满意，刚想伸手摸摸这小妖精的脑袋，突然发现她整个脑袋都是黏糊糊的，根本无处下手。只好手腕一转，凭空捏出一诀，在琴浣被雷焦的鼻子上轻轻一抹。琴浣只觉得原本已经麻木的痛意再一次明显，但转眼就减轻了不少，比先前好许多。她迫不及待地垂下眼睑察看自己的鼻子，喵了个蛋，还是黑的！

越师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小玉瓶递给她：“幸而你是遇到我们，否则……拿去吧，这是我青瑶法宗的三品生肌丸，治你的伤绰绰有余。”每说一个字，似乎都憋着笑。身为一只妖，没用到连肌体的伤都无法自愈，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琴浣假装看不懂人家眼里的嘲笑，可爱地接过瓶子，可爱地笑了笑，可爱地在心里把这越师兄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为什么她感到遇到这两人，一点都不“幸而”呢？

“要不要跟我们回青瑶法宗？”越师兄难得地抛出橄榄枝，在旁的明师弟差点掉下眼珠子。

琴浣几乎是不假思索，“不要”两个字脱口而出。说完连自己都愣了……嗯……她为什么不要呢？因为越师兄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要是跟着他回青瑶法宗，她会觉得自己是被卖了的。

“好吧……”越师兄却没有勉强她，意味深长地一笑，便起身问，“释果皮我可以收走了吗？”

“等等！”琴浣死死抓住释果皮，真怕他手比嘴快，立刻就把遮羞布给收走了。

“怎么？”反悔？

唉呀妈呀，该怎么说？说她现在是光的，雄性一律转过头去，她要穿衣服吗？可是她身上都有粘液，怎么穿衣服？尴尬地咬住小嘴唇，琴浣好囧。

“我……我想洗澡。”她硬着头皮，声如蚊讷。

“噗嗤——”明师弟乐了，“越师兄，人家都说自己刚刚化形，当然没穿衣服啦！”

琴浣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明师弟的这句话给丢得光光的了。

越师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挑着眉问：“我可以给你施放清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