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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了松华在哪里,怜星不耐烦等人报了信叫他回来,自己去找他了,在水边见到他,原来在抓天鹅消遣。
天鹅是群居的动物,一只受难,群起鼓噪。你要是拿箭射中一只,其他全部飞走了。要是凶悍的,说不定反扑过来啄你、要救同类。松华抓捕天鹅的方式和别人不同,不用弓弩或罗网,而是用小绳套,像是很小型的套马索,上头还拴着小石珠,为的是准头更好、飞得更远。人埋伏在芦苇里,瞄准水上游弋的天鹅中的某一只,拿小绳套旋转着飞甩出去,正好套在天鹅脖子上。天鹅那长长的脖子,仿佛天生就是要给绳子套住的。
要命的是,那绳索上还穿着蚯蚓和小虫子,都是天鹅的美餐。其他天鹅看见这被套的天鹅脖子上有美味食物,就纷纷去啄,把那只天鹅吓都吓死了,以为同伴们争相欺负它,赶紧拍拍翅膀游走。松华缓缓的拉它,它心事重重,简直察觉不到,更别说发声抗议。于是一只天鹅都不惊动的,就把它长脖子抓手里了。
怜星见到松华时,他手里已抓了几只天鹅。怜星笑道:“咦,抓天鹅了?”
松华苦笑:“权作消遣。”手一松,那几只天鹅又飞去了。
于是怜星给他看这瓶中的小兽,松华也觉稀奇,同意这事得报曼殊知道。怜星道:“我报给我夫君,他总归会报给统领的。”
松华点头同意。
怜星道:“你……难道躲一辈子去?”
不知是同情还是嘲笑。两者,松华都不愿意接受。他冷冷道:“谁说我躲?”
怜星见他这样不坦诚,只好摊摊手。
松华回去就准备行装。这黑叉林是不能待了!受人闲言碎语,算怎么回事儿?
至于疄品郡,他是不担心的。谁都看得出疄品郡王气数已尽,就算苛延残喘,也不过是拖时间的事儿。倒是疄品郡王的两个儿子,品质清逸,如果不斩草除根,以后怕另有作为。如果松华在侧。一定帮曼殊做这踹翻鸟巢、踩碎雏鸟的恶事,然而如今她身侧有晨風。三人行是太挤了。晨風又送了曼殊仁剑,志趣显然与松华有异。松华如果提出斩草除根的行动,必遭晨風非议。松华自己想想。实不愿经历这种龉龃场面,避之则吉。
真被怜星说中,难道避一辈子去?都是妖魔呢!避到哪里去?
唉!谁还顾得上一辈子。火烧眉毛,且看眼下。
但松华还没真正出发,听疄品郡又有新消息来:那傅宰辅之所以力助疄品郡王。听说是因为爱妾素云,与疄品郡王有旧,为之说项。傅宰辅现在邀请疄品郡王加入州府效力。
如果此事成真,情况又复杂了。松华脚步一时走不出去,而黑叉林主已经回来。
黑叉林主不是独个儿回来的。他奉着曼殊回林。松华一时没有走成,已经被怜星用话拿捏住了,又激又笑,他咬了牙走不掉,与曼殊见礼。曼殊看看他:“唉呀,气色不好。都是我的错。”
松华一时回应不得。曼殊已道:“你雄才大略,我叫你在林下屈身,本来就另有主人,你谦逊,怎么施展?如今我有个请求,实在要拜托你,你千万给我个面子,听我说完。”一迭声说下去道,“我那大儒二岛,你也知道。原本收了它们,就是想就地养些妖魔的。它们在水灵州,养起水系妖魔来方便。但是没有一个主事的。小蛟在那里养伤,传话回来。里头的人不能尽为我们所用。我想小蛟早点养好伤,能在战场上助力的,但也为此耽搁了。我实在想要那里有个放得了心的主持者,以后真能让大儒二村发挥起作用来。除了你还有谁呢?你肯到那里坐镇一段时间吗?”
松华苦笑:“你这样问了,我能说不吗?”又道,“你口才见长。”还有一句话“莫非是某人熏陶的功劳”就省了没说。
曼殊谢他。松华凝视她的眼睛:“不。曼姑娘,谢你才真。”忽然心平气和。
至此,两人情结掀过。曼殊且看那瓶中小兽,也啧啧称奇,试以妖力透进封印试探,忽然变色,半晌作声不得。
怜星急问:“怎么了?”
黑叉林主取笑她:“偏你最急。”
怜星回嘴:“偏你最慢。”
曼殊公允道:“正好你们互补。”就问那瓶中小兽:“你可记得你被封进瓶中前的事情?”
小兽还记得,那时天哭在采郡与灵修军队大军对决。天哭和手下一众妖将,高踞座骑上,远远眺看在采江对岸,超过十万人的采郡大军军容。
采郡探得天哭亲率大军东来,便移师南下,形成现在夹江对峙的局势。他们在那边岸上摆开阵势,露出近汉水边的大片土地,静待妖军渡江。
这时正是清晨时分,微有雾气,视野不能及远。采江平原刮起一阵阵的春风,吹得双方的帅旗猎猎作响。战车辚辚,健马狂嘶,夹杂着一下接一下传来的战鼓,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天哭不负盛名,胆大心细,作足防护工作,采郡军队竟难以乘他们渡水时偷袭。很快妖军渡水,两军交战。瓶中小兽糊口儿正奋力作战,忽见地上忽然现出了一圈青碧色。如火焰般向上升,吐出火舌,缠向它。
黑叉林主等人听到此处,都惊道:“火焰巨拳!”此招不但杀伤力巨大,而且有一定机率让对方濒死!
糊口儿摇头道:“不不。那火焰不是形成拳状,是盘成网状。”
曼殊哀叹:“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