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气愤道:“琏二心思恶毒,整日里头交给我的,都是算账、监工、采买一类活计,有辱斯文!我一个读书人,是断不会去做的!”
“荒唐!”任兰枝骂道:“你童试都不曾下过场,也配称读书人?”他是正儿八经的榜眼,自看不起贾政这样自命清高的。
哈达哈也说:“咱们工部里头,有屯田司、营缮司、虞衡司、都水司四司。屯田司,掌屯田事务,及陵寝,王、公、百官的坟茔修建。营缮司,掌庙坛、宫府、城郭、仓库、营房等的营建工作。虞衡司,掌山泽的采捕,陶冶器物。都水司,掌河渠航道,道路桥梁等事务。不知在贾员外郎眼里头,可有哪个司不是有辱斯文的?”
贾政汗出如浆,却半句话都回不上来。
“行了。”乾隆挥了挥手。“贾政,你可还有要辩解的?”
贾政忙跪下,磕了个响头,道:“臣立身质直,因无谄谀而造词横祸。愿吾皇圣明,为臣洗脱冤屈!”
乾隆冷笑道:“荣府的正院荣禧堂是你住着,可是?”
看、贾政哆嗦道:“是。”
“荣府随着爵位一块儿赏的官职,给了你可是?”
“是。”
“你在外头自命荣府的当家之人,可是?”
“是......”
“你入工部以来,并无建树......算了,这个不问你。哈达哈,你是工部尚书,你来答。”
“回皇上,正是如此。”
乾隆又问贾政,“自贾琏入工部为郎中,可曾将差事交予你?”
“有。”
“你可曾亲自处理过?”
“这......不曾。”
“全有贾琏给你打理好了?”
“是。”
乾隆掷了茶盏,“你兄长将官职让与你,你非但不知感恩,反污蔑于他!你如今占了荣府的正房,冒称荣府当家之人,你竟还不知错!一者,荣府是皇家所赐,因爵而赐自当由袭爵之人一道儿袭了,你擅自抢占,是为不忠;你大哥贾赦身为嫡长子,理应袭爵加官,你一夺官职、二占家宅,于你先荣国公是为不孝;你将自己的公务强加到亲侄儿头上,甚至于还要对亲侄儿多加不满,是为不仁;你口出恶言,污蔑贾赦,罔顾兄弟之情,是为不义!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何冤之有?”
贾政无言,唯有拜倒在地:“臣......臣......臣这是怀才不遇,有志难酬啊!”说着,竟是恸哭起来。
乾隆失笑,摇了摇头,说道:“先前,你口口声声说贾赦一味玩乐、不务正业,你怎么不想想你自个儿?你既入了工部,便应当做好自个儿的本职。工部营缮司员外郎,不外乎就是些算账、监工、采买之事,你却称之为‘有辱斯文’,岂不可笑?你自称读书人,却连童子试都不曾下场,让你入工部已是加恩,莫不然,你还想入翰林?非进士不得入翰林!你若能考中科举,得个二甲,便是不通庶务也可去翰林院修书。偏你没那本事!再者,即便如任大人得了一甲榜眼,如今任礼部尚书,也曾任兵部侍郎、吏部侍郎,办刑部侍郎事,朕继位后,任大人也曾任户部尚书。这才是有识之士!你在工部待了三十多年,半点儿没学会,叫朕如何敢用你!”
乾隆说完,歇了口气,转而问自进了养心殿一来,半句话都不曾说的贾琏:“贾琏,你替贾政办了这么多差事。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包庇他!”
贾琏像模像样的行过礼,恭声道:“臣有罪。臣不该为着二叔的颜面,包庇于他。如今想来,臣本可以将差事照常吩咐下去,若二叔有不懂得地方,再出言相助才是。臣自知犯下大错,恳请皇上降罪。”
贾琏这一番认错,倒平息了乾隆的怒火。
他想了想,道:“罢了。你原是愚孝,也算不得大错。你读书不多,便回头将四书五经各抄一份来,聊作惩戒。至于你,贾政......”乾隆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放过他,回头自有他哭的时候,“闭门思过半年,降三级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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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被自己蠢哭
什么两更三更的
一卡文都是空!
贾政这事要来来回回好几遍才能更high
但老是重复着骂他这几句就high不起来了
于是一直在纠结怎么换种方式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