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道:“若是外头传出我要娶妻的消息……”
温晨曦的眼中先是狐疑,随即打断柳乘风的话道:“夫君有话要说?要说尽管说就是。”
柳乘风这一下子想哭了,说白了,他还是没有彻底的融入这个社会,若没有前世的观念,一个大明朝土生土长的男子汉大丈夫,娇妻如云虽然未必敢去想,可是纳十个八个妾再配几个通房大丫头还不是跟玩一样。
见到柳乘风的窘迫,温晨曦也猜测出了什么,眼中也掠过了一丝紧张,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夫君难道在外头……”她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虽然在这个时代,女人总要等到这么一天,可是真的来了,却难免有些失魂落魄。
她勉强坐直了身体,放下刺绣,道:“夫君在外头已经……”
柳乘风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宫里头皇上似乎有赐婚的意思,想将德兴郡主赐婚给为夫,哈哈……”柳乘风很心虚的大笑:“其实这种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者说,为夫也不稀罕什么郡主,晨曦也知道,德兴郡主是宁王的女儿,这宁王与我势不两立,这么做,更多是公事上的考量,话又说回来,就算宫里赐婚,宁王那边也未必肯嫁,不过是宫中借此敲打宁王罢了。为夫只是先知会一下,等到时候宫里真来了旨意,你也不必心惊。”
温晨曦蹙起眉:“这满京城文武都为皇上效力,夫君倒好,不但要效力,还要献身了。”
柳乘风哑然,温晨曦说的或许只是无心之言,可是柳乘风听来,却好像有讽刺的意味,他讪讪一笑,道:“不是都说嘛,国朝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都是士人的本份。你家夫君虽不是士人,可是深受皇恩,为朝廷……咳咳……”柳乘风差点想说捐精来着,不过很快改口道:“为朝廷献身,又算的了什么,晨曦放心,轻重我是晓得的,宁王与我势不两立,他的女儿,便是当真美若天仙,我也瞧不上。”
温晨曦心中释然,虽然心中仍有紧迫感,可是忍不住笑道:“我能说什么?你们男人的事我又不懂,现在你是愈发的了得了,连父亲都说,现在你如今也成了佥事,将来前程远大着呢,我这做妻子的,自然不能拖了你的后腿。”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道:“晨若最近都在做什么?为何总是三天两头见不到人?”
温晨曦不由莞尔笑道:“她?近日神秘兮兮的,连我做姐姐也是瞒着,也不知道到底又打了什么主意。”
柳乘风颌首点头,烤了炭火,身子暖和了许多,喝了口茶,道:“早些睡吧,明日我要早起,得去刘大学士的府上走一趟,那个刘健,想到要去见他,我心里还真有些发虚。”
温晨曦连忙起身,去收拾了床被,一面道:“你是锦衣卫的武官,他是内阁的大臣,互不同属,又有什么好怕的?是了,我有件事得和你商量着呢,我那叔父前几日要和我说,家里那个堂弟整日游手好闲,这样也不是办法,想托你给他寻个门路,我当时听了,不敢答应,只说先和你商量了再说,夫君,你怎么看?”
温家枝繁叶茂,这温晨曦也确实有个族叔,不过至于那什么堂弟,柳乘风却从未见过,不过他们不去找温正,却是来寻柳乘风,多半是希望让这什么堂弟安插到柳乘风身边,毕竟柳乘风现在前程大的很,跟着柳乘风,显然比跟温正有前途,柳乘风听了,不禁笑道:“这种事,往后你也不必和我商量,别的不敢说,安插一个人到身边倒是小事一桩,既是你的亲戚,为夫自然不敢怠慢,否则岂不是教人背后戳脊梁骨,你让他过几日来给我瞧瞧。”
温晨曦脸上露出笑意,连忙应下来。
其实只是这三言两语,也代表了柳乘风的地位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别人托人办事,多半是去寻温正的门路,而现在,柳乘风在许多人的心里,已经远超那岳父了,只是有些时候,人情世故想撇开却是不成,柳乘风倒也不至于去学那海瑞,只是到时候先看看人,若是孺子可教,将来少不得给人家一个前程,可要是不太识趣,到时候再寻个机会打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