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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把你逼到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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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柳乘风不知什么时候负着手出现了,含笑道:“打什么头?大家今日的兴致都高昂得很啊!”

陈泓宇见了柳乘风来,心里不由生出一些畏惧,柳乘风不在时,他是胆气十足,可是当着百户大人的面,心里免不了有些发虚。可是这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了,话都已经放了出来,若是光打雷不下雨,下头的人怎么看他?这面子也没处搁去,于是陈泓宇朗声道:“百户大人,卑下有事要禀告。”

柳乘风一直是如沐春风的样子,他今日穿着御赐的飞鱼服,配着鲨皮鞘的锦春刀,带着儒雅的笑容,却又有几分英姿勃发的雄武之气。柳乘风三两步上前,慢吞吞地道:“禀告?有什么禀告?是发觉了暗藏着的道门,还是有人在百户所的地头滋事?”

陈泓宇声若洪钟地道:“大人,卑下要说的不是这个。”

柳乘风悄然一笑,已是坐在了自己的案牍之后,全身倚在梨木椅上,问道:“不知要说的是什么?”

见柳乘风来了,王司吏也是三步两步地抢着到了案牍边上,朝柳乘风挤了挤眼,示意今日有事要发生。

柳乘风却是从容淡定,这时候他心里却不由在笑,憋了你们这么久,也该是你们将怨气一起迸发出来的时候了。人有了怨气才好,有了怨气、有了不满,才肯赴汤蹈火。

不过他的心思,别人怎么猜得透,柳乘风以至觉得,自己的心机竟然深厚非常,为什么自己从前没有表现出来?难道一入了这仕途、官场,就被传染了吗?

“太坏了,如此纯洁的一个读书人,就这么被一群坏人感染了。”柳乘风心里贼贼地笑。

陈泓宇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大人,弟兄们已经没有活路了,往年在别处的时候,每个月多少都有十几两银子的进项,吃穿无忧,养家糊口还是够的。可是现如今大人不许咱们去收份子钱,这让兄弟们怎么过日子?百户所里的陈校尉欠了一身的赌债,原本有原先的进项倒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可是现在一点进项都没有,如今人家已经逼到了家门口,再不还账,连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柳乘风便怒道:“是什么人,竟然敢逼债逼到咱们锦衣卫头上?”

陈泓宇见柳乘风这样一问,心里对柳乘风生出轻视,但凡是敢赌债的,哪个身后头没有一点儿后台,若是百户、千户这样的人,大概人家不敢得罪,一个校尉敢不还账还不照样整死?

可是这些话,陈泓宇根本没有心思去给柳乘风注释,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赵校尉,现在家里连米都没了,婆娘孩子饿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是水米未进。大人体恤读书人没有错,那些摆子摊、卖字画的也多是穷困失意之人,可是大人为何不体恤一下咱们这些兄弟?大家都要吃饭,总不能陪着大人吃西北风吧?请大人可怜可怜我等……”

柳乘风双目一沉,冷笑一声:“原来你说来说去,要说的是这个。”

陈泓宇这时候也是横了心,道:“卑下要说的就是这个,大人要做好人,可是弟兄们要吃饭,没有饭吃,不吃那些摆字摊、卖字画的酸秀才,难道活活饿死?大人若是不肯给弟兄们行个方便,弟兄们将来犯了大人的规矩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句话就有些要挟的味道了,可是陈泓宇话音刚落,校尉们立即鼓噪起来,这个道:“不错,请大人做主。”

“大人身份显赫,却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卑下已经没有活路了。”

这些校尉一旦被鼓动起来,也颇有几分胆魄,人人都是红着眼睛,一副舍命与百户大人顶着干的意思,更有几个鼓噪:“弟兄们没了饭吃,只能卷了铺盖去大人家讨口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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