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站到他身前。俯视着他:“嗯,你这个年纪,能有这武功,已经不错,可惜,你得罪了赫连家!”
李慕禅抹一把嘴角的血,倚着树坐直了,抬头打量他。
中年人脚尖一动,瞬间封了李慕禅数处穴道。
李慕禅一下僵住,只有眼睛能动,身体化为雕像,动弹不得。
中年人皱眉看着他,双眼冷电闪烁,似在思索。
片刻后,他撮唇呼啸一声,远处传来一声马嘶,与他啸声响应,随后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
一匹枣红骏马冲进树林,停在中年人身前。
中年人上前,轻柔的抚摸马头,用手梳理马鬃。冷电四射的眸子也柔和下来,如对一个宠爱的孩子。
这匹枣红骏马浑身没一根杂毛,宛如红缎子,闪闪发亮,双眼有神,傲气而清澈,灵性十足。
它用头不停蹭着中年人的手,亲热非常。
片刻后,中年人放开手,道:“红儿,辛苦你啦,载着这个小子一块儿走!”
骏马轻嘶一声,刨了几下前蹄,似是催促他少废话,赶紧上马。
李慕禅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暗自赞叹,这匹马可神骏得很,灵性十足,显然,这个中年人也是个爱马的。
喜爱动物之人,往往对人不怎么友好,杀起人来,绝不会手软,李慕禅轻叹一声,暗自摇头,大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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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先搜了李慕禅身。打开了包袱,掏出他怀里的东西,解下他手臂上的无垢弓,腰上的皮带,一个不剩,搜得干干净净。
李慕禅暗叹,这个家伙是老手,经验丰富,做事小心谨慎,偏偏又如此高明的武功,栽到他手上,只能怨运气不佳。
好在,自己怀里没什么重要东西,只有一把无垢弓算是宝物,其余是一些丹药,用来疗伤,算不得珍贵。
临出发离开金阳城时,预见到会是一场恶战,甚至无法生还,所有重要东西都留下了,紫阳碑让二姐李玉蓉保管着。万无一失。
搜过之后,中年人哼了一声:“穷鬼!”
说着,把李慕禅一抛,扔到马背上,面朝下横搭着,胸口压着马背,恰好压着胃,换了个人,直接呕吐出来。
李慕禅练有金刚不坏神功,此时发挥威力,五脏六腑强韧,虽被挤压,胃部仍无不适。
中年人打量一眼李慕禅,跃身上了马,“驾——!”他吆喝一声,双腿轻踢一下马腹,红马顿时冲了出去,快如离弦之箭。
李慕禅头朝下,与地面靠得很近,看着地面飞速倒退,不由有些眼晕,忙转过头看远处。
中年人极小心,一只手挽缰绳,另一手搭在他背心,一者是扶着他,不让他掉下去,再者,不时有一股内力钻进去,探察他体内情形。
如此情形下。李慕禅无隙可钻,一旦冲穴,马上会被他察觉,凭李慕禅的身手,根本不可能逃掉。
李慕禅不急,耐心的等机会,他总不能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不离自己,起码也要方便罢。
他们一路往西,径直从天南往西走,不经过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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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功夫,三天过去。
这三天,李慕禅苦不堪言,中年人只给他一点水,不给他饭,一天下来就饥肠辘辘。
他虽能辟谷,可那是在入定时候,身体宛如冬眠,不需要食物,所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
如今,他被制住了穴道,又在马背上颠簸,纵使定力再深。也无法入定,该饿还是饿,甚至比常人还饿。
饥饿的滋味,他很久没尝过了,小时候家里穷,吃不饱饭,他受不住饥饿之苦,想尽办法,最后被逼出家入寺,才能吃饱。
自从入澄静寺,他再没尝过挨饿的滋味。如今,再次重尝,心下感慨万千。
抵达赫连世家之日,就是自己丧命之时,之所以活捉自己,是为了让李家亲手报仇罢了。
可如今身陷绝境,中年人武功绝顶,自己武功不俗,但在他跟前,就像三岁幼童在大人跟前一般。
他不仅武功强,行事更老练谨慎,丝毫不给可趁之机,想逃走,难如登天。
李慕禅定力深,很快控制心绪,沉着冷静,慢慢等待机会,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找到办法的。
三天下来,仅是一点儿水,没有饭吃,饥饿之下,他很快变了模样,气色灰败,双眼无神,直勾勾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穴道一直被封着,李慕禅明白,这人是判了自己的死刑。
穴道被封得久了,血气不通,会造成身体永久伤害,大腿若绑着不通血,不必太久就会坏死。
封住穴道,虽不是封住血,却阻住了气,气不通,则腑脏虚弱。易生病,遂损生机与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