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安全降落在亚菲国的首都马拉,一行人来到一家叫缤客的酒店住下。
第一次出国的贾材梓兴奋得像个小孩,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时问这问那,在曾楚南几番警告之后,他才安静了许多。
“今天刚到,考察团先休息一天,今天可以自由活动,明天再统一行动。”带队的商贸厅厅长施洛福说。
“好!”考察团的成员们都很高兴的样子,这倒也不奇怪,考察团全部都是男性,现在远在他国,自然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亚菲国的首都马拉,有全世界最大的红灯区。这里的红灯区不但有女人,而且有男人,很多是来自其他岛屿的贫民儿童,有些从事性工作的只十二三岁,完全稚气未脱,看起来像小学生。
马拉是亚菲国的首都,也是亚菲国最大的城市,人口多达一千三百多万,、也是东南亚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因为曾经被长期殖民,这个城市建筑既有东方的韵味,也有明显的欧式铬印,东西文化在这里碰撞交融,形成这个城市独特的气质。这里有高耸如云的建筑,也有破落不堪的贫民区窝棚,这里每一分钟都会发生刑事案件,这里又满大街都是卡拉ok,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这是一个矛盾而又和谐的城市。
“大哥,我们也出去走走呗,街上好多漂亮妞啊,那些妞长得既不像亚洲人,也不像欧洲人,都是腿长臀大的,好性感啊。”贾材梓说。
“瞧你那点出息!你看到的那是混血儿,这个国家曾经被几个不同的国家殖民过,所以这里的混血儿很多,混血儿一般都是很漂亮的,你看看就行了,不要打主意。这里可不是全州,咱们得小心点儿,不要惹事,更别想着去泡妞,这些洋妞,谁知道是什么背景呢,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曾楚南说。
“可刚才我看见一起来的那些老们都出去玩去了呢,现在酒店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这电视里讲的是英文,我又听不懂,真他娘的没劲,还是出去走走吧。”贾材梓说。
曾楚南好像在思考什么,并没有说话。
“你想什么呢大哥,我们出去走走呗,我看到街上也有很多华夏人的面孔,说不准能遇上全州老乡呢。”贾材梓说。
“材梓,这事你不觉得怪吗?”曾楚南说。
“有什么怪的?”贾材梓说。
“你想啊,咱们可是省厅的领导带队来的,这是有官方性质的考察,来之前要参访哪些企业,那肯定是安排好了的,而且这边的官方肯定也有安排,华夏国现在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国际地位还是很高的,华夏国的官员带领精英企业家来马拉考察,马拉的政府理应有接待宴会什么的啊,就算是没有宴会,一个简单的欢迎工作餐应该有吧?现在到了马拉,就安排在这里住下了,然后各自活动?这哪像是官方组织的考察?”曾楚南说。
“也许各个地方的礼节不一样吧,我倒觉得没什么,没有正式的接待反而更好,我们也自由些,我最怕那种正规的场合了,他娘的饭也吃不饱,还要正襟危坐,累死个人了。”贾材梓说。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算了,我懒得和你说了,总之你不要乱动就是了,我再重复一遍,这里可不是全州,而且都不是华夏国,这里是亚菲国,这里的法律和风俗和我们都是不一样的,在对这里没有熟悉之前,不许乱动!”曾楚南喝道。
“我听你的就是了,大不了睡觉呗。”贾材梓倒在了床上,一副无聊的样子。
曾楚南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虽然他英文水平还不是很好,但是勉强能听得懂一部份,再加上画面,大概还是能看得懂电视里在搞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还没有反应过来,酒店房间的门已民经被撞开了,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冲进了酒店房间,用英文大声喊叫,就算是英文再不好,看阵势也知道他们是在说不许反抗。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曾楚南用不是很流利的英文憋了半天,终于把这句话给讲清楚。
那个警察说了两句,语速太快,曾楚南完全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听清了一个单词,就是‘检查’。
警察开始翻箱倒柜,在房间里乱翻起来。
“大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贾材梓叫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例行检查吧,没事,反正咱们又没干坏事。”曾楚南说。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觉得不对了,这些警察凭什么其他地方不搜,就专门来搜他们的房间?
“这是什么?”一个警察从曾楚南他们的行李里竟然搜出一袋白色的粉末。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曾楚南用英文回答。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在你的行李里找到的。”另外一个警察忽然用华文说。
“我靠,你会说华文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憋英文差点没憋死,这东西真不是我们的,我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曾楚南用华文说。
“这不可能,这明明就是你们的行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们接到举报,你们是从华夏国来的独贩,我们现在要拘捕你们!”那个警察说。
“有没有搞错?我们是从华夏国来的没错,可是我们是来考察的企业家,带队来的是我们的商贸厅厅长,不信你们可以和我们的政府联系确认,我们确实是来考察的企业家!”曾楚南说。
“你们的行李里有海洛因,还敢说不是独贩,带走!”那个警察喝道。
“大哥!怎么办?”贾材梓叫道。
“材梓,我们上当了,我们被陷害了,行李是托运过来的,他们在行李里放了独品了,他们现在还没鉴定就下结论白色粉末是海洛因,说明已经有人安排好了,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往窗外面跳,出去以后想办法找到华夏国驻这里的大使馆寻求帮助,施洛福应该和他们是一伙的,如果我们两个都进了警察局,我们估计再也出不来了,所以你必须得逃脱。”曾楚南用弯山村的方言对贾材梓说。
在弯山村的时候,曾楚南因为觉得好玩儿,就学了弯山村的本地方言,没想到现在却用上了,就连那个懂华文的警察也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曾楚南在说什么。
“大哥,我掩护你,你逃吧。”贾材梓说。
“你离窗户近,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就要死在异国他乡了,快跑!”
曾楚南说完一头撞向了身边的警察,其他警察赶紧过来帮忙,大叫着不许动,贾材梓趋这两秒钟的时间爬上窗台,从窗户一跃而下。
房间在二楼,曾楚南已经被枪顶着头,不敢再动,所以他不知道贾材梓到底摔伤了没有,只听见下面有人发出一阵尖叫声。
曾楚南被带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贾材梓的身影,守在酒店门口的两个警察被打倒在地,曾楚南心里一宽,心想贾材梓应该是逃脱了。
只是这厮英文差到爆,又是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华夏国的领事馆?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曾楚南心想。
曾楚南被蒙着头关进了一个阴暗的类似监狱的房间,然后警察就走开了。
“放我出去!我他妈不是独贩子,我是来考察的!”曾楚南大叫道。
没有人理他,外面守着的警察也只是看了看他,貌似听不懂他在鬼叫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送饭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出去!我要向我们的领事馆寻求帮助,我是被陷害的!”
“你别闹了,你是华夏人吧?”送饭的警察用华语说。
“是啊,我是华夏人,你也是吗?请你帮帮我,我是被陷害的。”曾楚南说。
“我是华夏人的后裔,但我不是华夏国人,在这个国家,有近两千万的华人,所以我会说华夏话一点也不奇怪,我听说你的案子了,你涉嫌持假护照入境,行李中还有大量的独品,你这次麻烦了。”那个警察说。
“怎么可能?我的护照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我的护照要是假的,那我出境都出不了,又怎么可能入境?这是有人故意在陷害我,看在一个祖先的份上,我请你帮帮我!”曾楚南说。
“我已经是亚菲国的公民了,和你不是一个祖先了,你不用和我套近乎,再说我也帮不了你,你的护照是假的,身份证明也是假的,现在你的国藉都无法判定,根据地方法律,你的案子将会无限期拖延审理,直到查清楚你的国藉为止,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要作好心理准备。”警察说。
“要查清我的国藉很简单啊,只要查我的入境纪录,就知道我是从华夏国来的,只要根据我的身份信息……”
说到这里,曾楚南忽然不说了,既然自己的护照都让人换成了假的,那护照上的身份信息自然也是假的了,护照自己放在随身的包里,不可能让人有机会调包,调包也肯定是在被抓以后发生的事,这说明当地的警察参与了对自己的陷害,如此看来,这事是真的麻烦了。
如果是在全州,还有孟奇朝,还有司琪可以帮忙,但是这里是马拉,是在另外一个国家,如果说在全州他是一只猛虎,那在这里就真的成了一只犬了,完全使不上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盼老天保佑,希望贾材梓能够找到华夏国的领事馆寻求到帮助,不然恐怕真的要死在异国了。
“如果我的国藉一直不能确定,那我会被执行死刑吗?”曾楚南问。
“我们这里没有死刑,只有终身监禁,判终身监禁也是需要合法审判的,但是像你这样的无法确定国藉的重犯,一般都不会正式审理,你们会被特殊处理。”那个警察说。
“特殊处理是如何处理?”曾楚南问。
“我已经说得很多了,你自己保重吧,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但是你要想出去,比登天还难,你认命吧。”警察说。
“你如果能把我弄出去,我给你一百万美金,我在华夏国是有钱人,只要你能让我和华夏国联系上,我一定给你大笔的钱,我说到做到。”曾楚南说。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能力,我今天在警察局里看到博士的人了,如果这个案子是博士在操纵,那么谁也救不了你。”警察说。
“博士?博士是谁?”曾楚南问。
“对不起,我说的已经很多了,我要走了。”那警察说完转身离去。
“别走,回来!”曾楚南大叫。
大叫也没用,那个人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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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一周的时间,事情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每天警察会送来有些甜味的手抓饭,味道极为难吃,开始的时候曾楚南难于下咽,感觉味道像狗食一样,后来开始慢慢习惯,他知道不管那食物多难吃,自己都得吃下去,因为只有吃下食物,他才能维持生命,只有活着,才有可能从这里出去。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在华夏国的时候,以为黄文道操控的警察局已经是很黑暗了,但是现在曾楚南才知道,全州的警局已经很不错了,现在他呆的这个警局,更是暗无天日,没有人提审他,就只是把他像狗一样的关起来,然后每天给他提供一些难于下咽的手抓饭维持他的生命,每天三次放风的机会,平时再急也不会放他出去,憋不住就只好在房间里解决,过的几乎是封建社会的那种囚犯生活。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的人权可言。
曾楚南无法照镜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像一个鬼,因为很多天没有剃胡子也没有洗澡了,身上发出一种腥臭,那个纵横全州叱咤风云的南清会大哥,现在比街上的乞丐还不如,因为乞丐至少可以享受阳光,可以享受自由。
曾楚南开始安静下来,他不再闹,又恢复了在全州时那段老僧入定般的状态,他每天坐三百个虎卧撑,然后在房间里作跳跃练习,他要让自己的肌肉保持活力,每天做完锻炼后,他就盘腿坐在角落里,像一个和尚一样入定,每天送来的手抓饭他都吃得干干净净,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眼里才会发出狼一样的幽光。
大约又过了一周的时间,曾楚南终于被蒙着头带离了牢房,他被扔进一个池子里,水里有消毒药水的味道,这是让他洗澡了,也顺便除菌。
曾楚南还是不闹不叫,安安静静地把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换上了警察给他的干净衣服,那是一种蓝色的制服,看起来很奇怪,果然如那个华裔警察所言,他是要被特殊处理了。
至于是怎样的特殊处理,曾楚南不得而知,不管如何,离开那个暗天无日的肮脏的牢房就是好的。
在被带上手铐脚镣之后,警察开始帮曾楚南理发和递胡子,所谓理发,就是把所有的毛发剃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次被蒙上头,扔进了一个闷热的货车车厢里。
车箱里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那些人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拉菲国的一些地方方言,他一个字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