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但是白天不行,得晚上,我会和司琪把警局里信不过的人全支开,凌晨两点你来吧,你得赶紧,我担心他很快会被移送到别处去。”孟奇朝说。
“谢了,孟局。”曾楚南说。
“不用客气,我能做的很少,我尽量吧。”孟奇朝说。
曾楚南回到公司,看见眼睛哭得红肿的吴忻忻正在等他。
“曾总,这位吴小姐说要见你,我们让她打电话给你,她说一定要面见到你才行。”公司的前台说。
“她是我妹妹,忻忻,跟我来。”曾楚南说。
到了曾楚南的办公室,曾楚南让吴忻忻坐下,然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楚南哥,我看到电视了,长河集团被抓的那个老板好像我哥,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到底是不是他?”单纯的吴忻忻竟然还蒙在鼓里,她什么也不知道。
曾楚南心里一阵愧疚,这事对于吴忻忻来说太残酷了,曾楚南一时不知从哪说起。
“忻忻,这件事很复杂,背后有很多的故事,你回去以后郝民会慢慢对你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吴万禄确实就是你哥哥,吴迪剑他娶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小姐为妻,现在他有些麻烦,我会去处理这件事,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不管如何,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卷入这些纠纷之中,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不好?”曾楚南说。
“你一定要帮帮我哥,我哥他不是坏人,他肯定不可能会制毒的,他是被陷害的。”吴忻忻说。
曾楚南心里一叹,心想如果你哥不是坏人,那把他送进去的我就是坏人了。
“是好是坏都会真相大白的,你先回去工作吧,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曾楚南说。
“好吧,那谢谢你了,楚南哥。”吴忻忻说。
曾楚南心里一阵难过,心想如果你知道你哥是我送进去的,不知道你还会信任我么?
***************************
凌晨两点,曾楚南驾车来到北区警局,为了配合曾楚南探视吴万禄,司琪也做了大量的工作,白天的时候就把一些摄像头给弄出故障,曾楚南一路闪躲,终于来到了临时关押吴万禄的地方。
吴万禄看到曾楚南的时候,显得非常吃惊。
“兄弟,好久不见,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承认你是吴迪剑了吧?”曾楚南说。
吴迪剑抬头看了看曾楚南,忽然笑了起来,灰暗的灯光下,他的脸异常惨白。
“我要抽烟。”吴迪剑说。
曾楚南拿出烟递给吴迪剑叨上,再给他点上,吴迪剑深深地吸了一口,咳嗽了两声。
“关键时还是我兄弟好,大半夜的来看我,还给我烟抽。”吴迪剑说。
“你承认你是吴迪剑了?”曾楚南说。
“当然,我本来就是吴迪剑,我改名为吴万禄,不是为了逃避兄弟你的报复么,我一点也不喜欢吴万禄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一条狗的名字。”吴迪剑恨恨地说。
“我去旅游的途中,是你让莫柯去杀我的吗?”曾楚南问。
“是的,不过她不叫莫柯,她也不是中国人,她叫琳那。”吴迪剑说。
“哦?没想到我很荣幸,竟然被一个国际友人追杀啊,你为什么要杀我?”曾楚南问。
“因为我恨你,我什么都不如你,你比我长得帅,又比我聪明,每次出去喝酒的时候,所有的女孩都围着你转,她们都叫我无敌贱,我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个绰号你知道吗?所以我要杀了你,你曾楚南不是牛逼哄哄吗?杀了你,我看你还牛逼得起来?”吴万禄笑道。
曾楚南也笑了笑,“你撒谎,你是一个很势利的人,不可能会因为嫉妒而杀人,你是因为利益。”
“什么利益?你知道什么?”吴迪剑问。
“我知道你老婆是刘瑛,是刘大富的女儿,哦,也就是刘部长的女儿,你杀我,是因为他让你这么做,对吗?”曾楚南说。
“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干嘛?”吴迪剑说。
“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而已,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不妨坦诚相待。”曾楚南走过来把手放在吴迪剑的肩膀上,试图读心,但是什么也读不出来,不管他如何使劲,还是读不出来。
“坦诚相见?哈哈,好啊,那就坦诚相见吧,楚南兄弟,你还好吗?”吴迪剑笑了起来。
“挺好的,至少还没死,而且我的生意也做得不错,这还得拜你所赐啊,要不是你几番逼我,那我也许还做不大,只是你也太狠了,为什么总是要让我死呢,咱们兄弟一场,公司你卖了也就算了,还非要弄死我,有些过份了。”曾楚南说。
“哈哈,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不死,我睡不着啊,你那么聪明,又那么能干,你要是不死,我早晚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啊,你看,我这不就进来了吗?”吴迪剑笑道,笑得有些凄然。
“那倒也是,还是自己兄弟了解啊,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从弯山村一回来,你就马上让人炸我住的酒店,不过我还是逃过了,你杀不了我啊兄弟,我命里就是你的克星,你这一辈子是斗不过我了,下辈子吧。”曾楚南说。
“那倒未必,过两天老头子把我捞出去,到时我又可以继续和你斗了。”吴迪剑说。
“你看你又骗自己了,你这人就是这点不好,总是爱骗自己,你明明就是刘家的一个工具,一个傀儡,你还真把自己当乘龙快婿啊?你出不去了兄弟,这次刘大富肯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你身上了,长河濒临退市,又有涉毒这样的敏感事件,没有一个替罪的怎么行?难道让老头子亲自去承担那些责任?还是让你那残疾老婆去承担?”曾楚南说。
吴迪剑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他知道曾楚南说的是实话。
“楚南,兄弟一场,既然我没弄死你,你也不要再恨我了,我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我死之后,咱们这恩怨也就了了,下辈子如果能再遇上,我肯定不会再跟你作对了,咱好好做一场兄弟吧,当然了,你也别那么优秀了,不然我还是会嫉妒你。”吴迪剑说。
“下辈子再说吧,这一辈子的事都没理清楚,提下辈子干嘛,其实我很不理解,你都到了那位置了,你还折腾独品干嘛?你好好地忍几年,等老头子死了,你再把那残疾给干掉,长河帝国不就是你的了?”曾楚南说。
“那不是我要干,是老头子逼我干啊,这老杂碎有钱有势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搞独品?楚南,刘大富的钱,不仅仅是长河实业的股份而已,还有东瀛会馆,阳光浴所,阳光佳城,卧龙别墅,东方国际等等,他太有钱了,他的钱多得你无法想像!但是他却还是要搞独品,我还想问问这老***到底要干嘛呢。”吴迪剑说。
虽然曾楚南现在读不了心,但是他知道吴迪剑的话是真的,都这份上了,他也没必要再说些假话来骗人。
“那你又是几时和那个残疾勾搭上的?我怎么不知道?”曾楚南说。
“你人帅又聪明,美女都围着你转呢,我知道连我妹妹都喜欢你,所以我偏不让你如愿,偏就让她嫁给郝民那个懦夫,我还要折磨她们,我一看到忻忻说起你的名字时那花痴样我就来气!你天天在花丛里迷醉,哪里会留意到我的落寞?公司是大家一起创立的,凭什么所有的光环都在你身上?我凭什么要一辈子生活在你的阴影里?所以我要毁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吴迪剑的眼里闪出狠毒的光。
曾楚南静静地听着,没有反应,他甚至能理解吴迪剑那心中的怨恨,嫉妒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情绪之一,嫉妒可以升级为莫名的仇恨,那种仇恨会在心里慢慢积累,积累到让人疯狂。
“后来有一次我去酒吧买醉,那个残疾就找到我了,她出手真大方啊,一次性给了我两百万!那时对我们来说两百万是很多钱了对不对?而且她只是要我向她通报你的情况,我一想这***这是遇上富婆了,凭什么好事都让你曾楚南占?这一次的头彩我要自己占,所以我就上了那个残疾的床了,楚南,你知道和那样一个病态的女人作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吗?那是一个恶梦!她完全把我当成奴隶,我一但不能让她尽兴,她竟然在床上就抽我的嘴巴,你想想,一个在床上作爱时都会抽你的嘴巴的女人,你下次面对她的时候,你还有兴趣吗?哈哈。”吴迪剑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本来就很细,笑得如鬼叫一样。
“然后你就见了她的父亲?就成了刘家的女婿?然后刘老头就让你买凶杀我?”曾楚南说。
“不是买凶,琳那本来就是刘家的常客,是枭的人,所以琳那,也就是莫柯去杀你的事,是我建议的,是我向他们透露了你的行踪,我真的很希望你死,看到你的车坠下野猪河时,你不知道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像搬掉了我身上的大山一样的爽,哈哈。”吴迪剑笑道。
“我出事的那天,后面跟来一辆车,原来你在车上?”曾楚南问。
“是啊,我不放心啊,我非得要看了你死才行啊,本来以为你死定了,可是没想到你还是没死,第二天我们找了附近,也没听到有人发现尸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死了,所以刘老头就把我名儿给改了,改成了吴万禄,这个名字真***难听。”吴迪剑说。
“我倒是觉得吴万禄比无敌贱好了许多,我本来以为见了你之后会有很多话要问你,但是我忽然没兴趣了,结果已经出来了,你进来了,我还在外面,你很快就要死了,我还活着,胜负已分,那些过往的事我忽然也不想再提了。”曾楚南说。
“好吧,谢谢你来看我,那我们就此别过?来生再见?”吴迪剑说。
“要不,我救你一命吧,至少让你多活几年也好啊。”曾楚南忽然说。
吴迪剑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暗淡了,因为他了解曾楚南这个人,他不会乱说。
“你能救我?我不用死?”吴迪剑说。
“是的,至少我们可以一试。”曾楚南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别说你是为了昔日的兄弟之情,我们之间,早就成了仇人了,不再是兄弟了。”吴迪剑说。
“那也未必啊,你不是说了吗,你没弄死我,反而帮我引出了刘大富,我为什么还要恨你?我就算不把你当兄弟,那我也可以救你一命啊,就当积德了。”曾楚南说。
“你怎么救我?老头子富可敌国,权倾天下,他随时能让你死,更别说救我了。”吴迪剑说。
“他再厉害,终归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你好歹也当了他那么久的女婿,肯定知道他不少的事,全部告诉我,我就帮你,至少不会让你死。”曾楚南说。
“你想知道什么?”吴迪剑说。
“比如说,他为什么会从一个矿的负责人在二十年内升到了部长级别?他又为什么那么年轻就退休了?他那么有钱,又为什么要弄独品?这些都是我想知道的,总之你认为有用的,都统统告诉我。”曾楚南说。
“他的核心机密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陈佐就是他儿子。”吴迪剑说。
“这我知道,我还知道陈佐是你杀的,毒杀的。”曾楚南说。
“也不全是,是我和残疾商量着办的,主意还是残疾出的,我也知道刘小荷是你送走的,她压根没怀陈佐的种,要是怀了,我也把她给杀了,既然她没怀上,她只要背罪名就行了,可以不用死。”吴迪剑说。
“说点有用的吧,刘大富为什么要提前退休?为什么要弄那么多钱?”曾楚南说。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也说了,我只是一个傀儡,很多事我并不知情,在刘家,我始终是一个外人,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虽然锦衣玉食,但是没有地位,不过老头经常让我向一个帐户汇款,都是大笔的款项,那个帐户是京城的,名字叫张三,这名你一听也知道是假的了,我问过残疾,她也不知道这个张三到底是谁,不过卡号我倒记得,是老头让我背下来的,卡号是32256……”
曾楚南拿出手机把卡号记下,这也许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东西越多,保你的命的可能性越大。”曾楚南说。
“大概就这些了,对了,我还知道刘大富一些产权证什么的重要文件都放在民新银行的158号保险柜,不过要他的身份证才能取,还要知道密码,那也只是能证明他很有钱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其他价值。”吴迪剑说。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大喊大叫,说有人要杀你,有人要灭口,其他的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保证刘大富不会让你死,但是你作恶太多了,你就好好做牢吧,如果哪天我想通了,我再花钱打通关节让你减刑,如果我一直想不通,你就在牢里呆一辈子吧。”曾楚南说。
“好吧,我听你的,反正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走到哪算哪吧,你要有种,把刘老头干翻那才带劲呢。”吴迪剑说。
“我尽量吧,你保重,我走了。”曾楚南说。
“再给我一根烟吧。”吴迪剑说。
曾楚南拿出一根烟给他点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