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喜欢他啊,我真的很喜欢他啊!
她在哀求,她在倾述,她就像漂泊无依的灵魂,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低低哭泣,哭泣着自己的渴望。
这个时候的她,是不是也像当年那个无助地总是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肯哭出声来的孩子一样,在哪儿哭呢?
尹泽心里突然难过,他俯身靠在她的耳边,声音很轻,“安若,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憋在心里很难受,跟姐夫说,好不好?”
在沈安若的潜意识里,为什么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到她就精神恍惚地叫了他一声‘姐夫’,这应该是她自我定义并潜意识默认的结果,就如同她偶尔会莫名其妙地喊出一声‘姐姐’,因为对于她来说,最先承认她的是她的姐姐,其次便是他这个第一次发现了她的人。
她潜意识里把他跟她的姐姐联系在了一起,而这个潜意识是在意识里根深蒂固,在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只有她,姐姐,还有他。
“安若,安若,你听得见姐夫说话吗?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来,跟姐夫说说!”尹泽暗暗吸了一口气,她如果还不醒那就是意识陷入了沉睡,她一沉睡,另外一个--
尹泽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他想起了几天前跟沈安若玩的那个游戏,他用催眠告诉她只能通过书写文字来表达自己的言语,因为他在五年前就发现了两个人格的笔迹完全不同,而且他也想证实一下到底安心思维的活跃度,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安若最近的情绪波动得很厉害,而且连连受到刺激惊吓,安若的活跃度在降低,而安心却恰恰相反!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如果安若沉睡不醒,安心就会醒来!
<bg上躺着的女子突然滚出了眼泪来,很多,就像决堤的水,大颗大颗地滚出来。
她在哭,好伤心的哭!
他的话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触及到最伤感的地方便一发不可收。
那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永远不断线的珠子,颤抖的唇凄哀地低弱蚊蝇。<g边的尹泽浑身颤了颤,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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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简锡墨很不安,烟是一支接着一支的抽,旁边站着的牧子修看着他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又亮起了火星,微叹一声。
“墨二,你该有心理准备的!”牧子修静静地开口,朝病房里看了一眼,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哭声,之前简锡墨就听到了,焦虑不安的他几次要推开门进去都被他拦住,这个时候进去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抽烟的简锡墨手指却突然抖了一下,苦涩开口,“子修,我开始害怕我会永远失去她!”
这种无力感自从沈安若在医院被泼辣椒水的那一刻,也就是在洗手间里他从她眼睛里看到了那突然燃出来的恨意以及那一声满含愠怒仇恨的‘简锡墨’时,他的心惊胆战就再一次被渗透进了日常生活之中。
也就是那一刻他才惊觉,安心还活着!
带着对他的恨对他的怨,还活着!
牧子修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多重人格的确切治疗方法,很多文献里只提到过多重人格有可能再某种情况下互相吞噬抢夺主人格,当只剩下最后一种人格时便是多重人格的最终结局,也有可能直到老死,这些人格一直并存着,”
沈安若作为沈安心所衍生出来的第二人格,却奇迹般地夺了沈安心的意志,就像两颗同根植物为了争取生存而最终互相吞噬残杀,而真正的胜利者居然是作为后继人格的沈安若!
人的精神之所以会分裂是因为年幼时受过精神刺激,所产生的后继人格就是一种自我保护模式的启动,如果主人格懦弱胆小,那么衍生出来的后继人格性格就完全相反,她有可能残暴狠辣,那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防御系统,转换后的人格持续时间也有所不同,从几分钟到几年不等。
这就是人为什么在某种意义上说都是具有两个人格的,只不过两个人格因为目的一致合二为一才没有产生精神分裂,
而活泼开朗的沈安心,她衍生出来的后继人格娴静,温柔,甚至有点胆小的怯怯的,从尹泽五年前的诊断的结果显示,安若很腼腆,很敏感,也很胆小,但她很听话,尤其是很听她的姐姐沈安心的话。
她就像一张纯净的白纸,姐姐说什么好她就觉得好,可以说之前那么多年,两个人格都相安无事,连沈家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真正分裂的原因便是两个人格认知有了偏差,至于为什么会有偏差,和之所以产生偏差的主要原因,恐怕,只有尹泽知道!
因为只有他能接近安若的潜意识,能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牧子修觉得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安心对尹泽来说,很重要,而且按照生存原理,后继人格也要依存主人格而存活,没有鸠占鹊巢的道理!
而安若--
牧子修想起了在医院里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从窗台口照射/进来的阳光让那个娴静的女子满脸都是柔和静谧的光晕,尤其是在跟他的谈话里涉及到了简锡墨,那个温柔的女子,眼睛的闪亮竟比室外的阳光还要明亮。
他看了看抽烟的简锡墨,认真地问道,“墨二,如果醒来的是安心,你,还会爱她吗?”
抽烟的简锡墨手一僵,薄唇紧紧一抿,“你是说安若会有事?”说完他盯着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烟头,紧盯着那亮闪闪的地方,近似自言自语地出声,“她不会有事的,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牧子修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转开目光来,沉沉叹了一口气。
此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尹泽满脸疲倦地出现在了门口,简锡墨从桌椅上直接起身,大步朝病房里走,看见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沈安若,心一沉,朝g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么躺着,背对着门口站着的人,宽阔的双肩轻轻颤抖了一下。
安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因为我也无法给你解释,我既要掩盖你生病的事实就不能告诉你那些事,那些尘封久远的往事我不是不想跟你提及,不是不想跟你坦白,是因为,我不能--
门口站着的尹泽转开身去,高大的身影快步离开,而还留在门口的牧子修看着那有些慌乱的脚步,再看着病房里抱着沈安若的那个孤寂背影。
他突然觉得,原来生存也是一件这么残酷的事情!
“她会很快醒来,但是会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兄给她做了催眠,抹掉了之前的记忆,墨二,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再受精神刺激!”
牧子修说着眉头皱了皱,他刚才甚至都在想,师兄会不会趁机让沈安若永久沉睡下去,毕竟当她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也就是最好攻破的时候,那么,他的安心不是有望能够回来了吗?
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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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住院大楼下来的尹泽径直走向停车的地方,他的身后,牧子修快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却都在上车之前看见了站在停车场一角那个穿着深红色大衣的女子。
“美静子?”尹泽语气淡漠,牧子修点了点头,是,是刚才在走廊上的美静子。
她还站在这里没走?
“简女士还是那种态度?”尹泽语气平静地出声。
牧子修轻叹一声,表示默认!
尹泽眉头深了深,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拉开车门径直坐了上去,车门重重一关,明显是用上了一些力气。
简锡墨,你让我没有办法不跟你争下去!
因为你给不了她的东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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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如果本文有超现实的部分请大家一律以‘精神病领域有太多解不开的谜’为由自动忽略,么么哒,情节需要,小说来源于现实而高于现实,请看客们不必较真,请点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