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后面,孔嫄看到了古氏,古氏定定的望着她,眼里有愤怒有不甘,独不敢有幸灾乐祸。
这一个多月来,自从接到孔嫄让人送来的信,古氏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想过带女儿逃走,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孔嫄若真的举报了,她和女儿也逃不掉,只能按着她在信里的交代准备东西。
是的,孔府没有别的外亲,流放之人在流放时可以带一些亲戚送的东西,孔嫄才让父亲身边的大全给古氏送信,在信里让她准备铝的小桶,这样在野外既可以装水,也可以吊在火堆上煮东西熬药,也算是一种可以携带的小锅。
其他的便是准备些银票和牛肉干及羊毛大衣几个,天气冷的时候羊毛做的大衣即可以穿着挡风,晚上又可以用来当被褥,携带也方便。
孔嫄知道古氏不敢不按着信上的交代来,毕竟她将话也说清楚了,若是流放之日她看不到那些东西,便在官府那边举报孔父有外室。
既是外室,抄家流放也要一起同行。
古氏还知道轻重,就像此时乖乖的站在人群里一样。
流放人群往前走,古氏一直也没有动,看着前面孔和仁走过去,这才挤上前,在孔嫄过来时,将大包裹往她身前一扔,转身就钻进了人群。
李氏看着地上的大包裹,“是不是给错人了?”
队伍不能停,孔嫄吃力的将包裹抱起来,“母亲,这是我让人准备的。”
抄家那天女儿的冷静,以前现在的沉稳,听到东西是女儿提前让人准备的,李氏也不觉得奇怪了。
只是看着快顶上女儿半个身子的包裹,她皱起眉,“只是这么大,每天最少要走一百里地,怎么拿啊。”
孔嫄让母亲打开包裹,“里面是羊皮袄,所以才占地方,咱们都穿在身上,就轻松了。”
孔嫄为了证明,举了举怀里的包裹,“不然这么大我怎么能抱动。”
李氏一听,眼睛亮了,直接就打开包裹,看里面真如女儿说的那般,将羊皮袄拿出来,给每个人都分了,最后只剩下铝桶和一大包牛肉干,至于银票,适着人没注意,已经塞进了羊皮袄里面的夹层。
只剩下极少的东西,李氏将包裹包好背在身后,只是现在京都已经进入五月,天气暖了,穿着羊皮袄不一会儿就出一身的汗。
在这一群流放的人群里,看着也不伦不类。
流放的人多有人来看送东西,独陆廉姑侄没有人来送,更没有东西,在人群里显得格外冷清,孔嫄握住陆廉的手,小声道,“等晚上咱们一起盖羊皮袄。”
陆廉眸子闪闪发亮,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孔家人一直走在身后,这次押解他们的差役有十名,所路过地方郡县还有派兵役护送出管辖地,加上流放的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了京都。
孔和仁许是有心事,不时的往路两边的人群里望,一直到出了京都才失落的低下头去。
李氏跟在身后看在眼里,小声的唾弃了一口,“他当送婉姐去做妾,婉姐就会感激他,呸。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声音虽压着,可离的太近,孔和仁还是听到了,他羞恼的回过头,“李氏,你为贤妇的教养都跑到狗肚子里去了?听听你说的话,那是贤妇该说的吗?”
孔光竹看了就拉身边的侄子说话,“狗肚子到是能装,又能读书又能装教养。”
孔恽:.....姑姑咱们能别添乱了行吗?
而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墨家夫人突然开了口,声音带着讥讽,“什么大儒之家,出事之后将儿女处理的比狗跑的还快。”
孔光竹呀了一声,“又来一只狗!!”
墨夫人:......
众人:.....